隻見他微微俯下身,目光與光頭眼神碰撞的那一刻,他将手按在了光頭腿上的傷口上,說:“不是要見我嗎?我來了!”
光頭瞬間疼的哭爹喊娘了起來,壓根沒有功夫接話。
沈言哲見狀,眉眼輕輕一皺,起身的時候,隻聽一聲輕啧,剛剛還在光頭腿上的刀迅速被拔出。
伴随着耳邊的慘叫聲,沈言哲拿起滿是鮮血的刀,再次彎下腰,輕輕地拍在了光頭的臉上,那雙眼睛明明帶着笑,但不知為何,光頭觸碰上的瞬間,整個人卻頓時吓尿了:“告訴六爺,既然他想玩,我沈言哲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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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叫什麼?”
紅玫瑰歌廳二樓,光頭哭天喊地的回來複命,坐在一旁紅色沙發上的馬爺,在聽到光頭說對方名字後,一把推開了坐在自己身上的妖娆女人。
接着,在他目光落在光頭臉上的那一刻,女人和屋内的其他小弟紛紛走了出去。
此刻,屋裡隻剩光頭和六爺。
他又再一次問了一遍:“你說他叫什麼?”
光頭強見狀忍着疼痛,立馬聲音顫抖道:“回六爺,他說,他叫沈言哲。”
聲落,隻見六爺輕輕眯起了眼睛,在手摸上臉上傷疤的那一刻,他輕輕開了口。
“原來是他!”
緊接着,屋内就傳來他的輕笑:“沒想到啊!這風水當真輪流轉,你猜他沈言軍要是還活着,看着他親弟弟如今也變成了他口中和我一樣的社會渣子,你猜,他是會哭?還是會笑?”
正當他覺得事情越來越好玩時,忽然房間門被打了開,沈言哲和阿泰走了進來。
一旁的光頭在一聲慘叫聲後,屍體被沈言哲的人拉了出去。
六爺見狀,依舊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面容平靜,波瀾不驚。
直到沈言哲坐在了他對面的凳子上,目光平靜地落在他的臉上,這時六爺才緩緩開口。
“真不愧是哲總,好手段。”
六爺語調慵懶,說話間手指緩緩落在了沙發邊緣那杯紅酒杯柄上,眼神卻一直牢牢地盯着沈言哲。
沈言哲靜靜地看着他沒有回答,許久之後,才聲音極輕地笑道:“六爺過譽,和您在江湖的傳聞比,我這談不上好手段~”
六爺聞言笑了,笑聲不大,卻透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危險。他舉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似笑非笑地盯着沈言哲說:“看着哲總您這張臉,不禁讓我想起曾經一位老熟人,不知哲總是否認識?”
聲落,不等沈言哲回答,他放下杯子的瞬間,道:“沈言軍,一個警察,緝毒警察,可惜啊,再厲害最後還是死了,留下一對孤兒寡母和一個垃圾渣子弟弟,你說是不是可惜?”
本以為自己的話語會激起沈言哲的憤怒,可沒想到,聲落,他隻是目光落在剛剛浸上光頭血漬的衣角上。
隻見他眉頭輕皺,擡手輕彈衣角的瞬間,整個人擡頭望向六爺哂笑道:“是挺可惜。”
一旁的阿泰是個急性子,六爺一直欺負他管的場子有口難言,如今有了沈言哲坐鎮他頓時來了底氣,二話不說拿起家夥便走了過去:“哲哥,别和他廢話。”
可他話音剛落,沈言哲手中的手機便響了,他示意阿泰不要輕舉妄動,随後整個人瞬間聲色恭敬地按下了接聽鍵:“韓叔。”
一聽是韓景元的電話,阿泰瞬間也不敢輕舉妄動,于是便拿着手中的家夥抵在六爺的腦袋上,示意他老實點。
不知道韓景元和沈言哲說了什麼,幾分鐘後,電話挂斷的瞬間,六爺臉上的笑意漸漸濃了起來。
沈言哲坐在凳子上,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将他的五官半隐半現,那雙黑眸卻深得像是吞噬一切的深淵,無聲地凝視着對面那個漸漸笑起來的六爺。
隻見六爺笑着伸出手,慢悠悠地從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了雪茄盒。抽出一支,點燃。
火光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那張臉滿是風霜痕迹,右眼下的那條刀疤在光影裡顯得格外猙獰。他咬着煙,目光靜靜地看着眼前的沈言哲,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笑道:“真是挺可惜。”
沈言哲微微一笑,他眼底沒有情緒,反倒是一種更深層的冷靜,他的眼神始終停留在六爺的臉上,不帶怒意,不帶殺氣,甚至沒有絲毫波動,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風,沒有光,隻有冷靜與暴風雨來臨前般的沉默。
直到六爺聳肩看了眼他身邊的阿泰,說了句:“不送。”
他才緩緩地站起身,動作從容卻不失壓迫感,椅子在地闆上摩擦出一聲極輕的響動,仿佛是利刃劃過布面的前奏。
也是在這一刻,阿泰聽見沈言哲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