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老闆?這是誰的書畫展?”醫生見大家都是對這些作品都是一臉虔誠,故壓低聲音問道。
???
老闆皺眉:“你不知?”
“是啊,又沒人跟我說……”醫生一臉委屈。
都不知道是誰的書畫展,幹嘛表現的那麼感興趣啊?!
老闆無奈,簡要解釋道:“沈子文先生,當代著名書畫家。”
哦,這樣啊……
醫生摸摸下巴,似懂非懂。
他隻是因為老闆要去,才跟着的,哪管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醫生的藝術鑒賞能力幾乎為零,隻是看了幾幅就開始打哈欠。
好在,館長終于來了。
館長旁邊還跟了位老人,大概六七十歲左右,身體倒還硬朗。
“這位是沈子文老先生的兒子沈延瑞先生。”館長介紹。
老闆微微颔首,與老人握了握手——他好歹也有幾千歲的年紀了,不至于表現得過于恭敬。
沈延瑞老先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輕人。
中山裝。
料子倒是上乘,漆黑地不摻雜一根雜線。上面的龍仰着首,是血線繡上的,栩栩如生。
“不妨……這邊兒請?”
館長引領三人到了博物館二樓的會客室。
裡面有位老人,是沈老爺子的長子沈延琳,還有幾個四五十歲中年人和一個小娃娃。
幾人落座。
“大師,我想,來意您大概已經知道了?”
老闆坐在沙發上,有些慵懶地點點頭。
“是這樣……”
沈延瑞老先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又更為詳細地講述了一番。
醫生聽得極為入神,一偏頭卻發現老闆又在走神。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老闆的心思,但醫生卻能夠斷定,這家夥絕對就是在走神。自己講話的時候,他可從來不會這個樣子!
事實上,老闆也确實是在思考别的事情。
“兩千多年,你不是也沒放棄?”
“你的醫生……還是他嗎?”
“你對醫生為什麼偏愛,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
這是漆燈的話。
他本無意幫漆燈解決那場千年前的錯位。他以為,昔日的羁絆已成定局,轉生之人不再擁有前世的記憶,今日的沈子文先生也不是當初那個人,不該由此就決定了他的歸途。可沒想到,漆燈竟然會拿這樣的話來反問他。
那句“醫生是醫生,他是他,我分得清……”他說得心虛。
真的,分得清嗎?
有多少次,醫生逆光而立,他總覺得那光照耀着的,不是醫生,而是他的大公子。
他分得清嗎?
漆燈熄滅前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你不想他回來嗎?”
想!他怎能不想?
每當走過一條街,他總覺得他的大公子就在下一個轉角,他一過去,就會有人對他說:“畢之,好久不見。”
可惜沒有。
燈,滅了。
他答應了漆燈的請求。
不過決定權,他交給了沈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