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墨離燼和冷無弦他們離開後,後來的事情也不知道了。
戚家兩兄弟有事要辦,便先離開。
兩人都恢複了記憶,包括之前種種因果。
他們心照不宣的并肩前行。
後面,是破裂的洞口,前方,是光明的新景。
墨離燼無意識咬了一下嘴唇。
糟糕,弄到傷口了。
他低聲“嘶”了一下,微乎其微。
冷無弦還是聽到了。
“哥哥,怎麼了?”
墨離燼擡頭看向他,有些不好意思告訴他這是怎麼來的。
冷無弦一看,心知肚明。
“抱歉,下次會注意的。”
墨離燼的耳朵一下就紅了。
他佯裝淡定,道:“不怪你,别自責。”
冷無弦挑了挑眉,似是在說“難道不是我弄的”。
墨離燼躲避視線,無視了冷無弦的目光。
“好了,現在我們找到出口就可以回去了。”
“哥哥,沒有這麼容易的,遲晚秋不會就這麼輕易讓我們回去的。”
墨離燼附和道:“知道啊,我們還需要前往下一個地方,現在才是第六個。”
說完,他回頭調皮的朝冷無弦眨了一下眼。
“況且,我們現在不就是要出發了嘛,你猜猜下一個地方我們會是什麼角色?”
冷無弦原本背手前行,聽到這話,雙手交叉在後腦勺處,也朝墨離燼眨了一下眼。
“哥哥,我覺得就是現在的關系。”
墨離燼在前頭走着。
沒有回頭的意思,冷無弦也把手放下來。
“哥哥和弟弟的關系嗎?”
墨離燼走到了出口邊際,轉過身朝冷無弦伸出手。
眉眼彎彎的微笑道:“那這位哥哥?快跟我走吧。”
冷無弦沒見過墨離燼這般模樣叫他哥哥,心弦撥動,按耐不住的極速跳動。
他握住了墨離燼的手。
“哥哥,就别調笑我了。”
墨離燼莞爾一笑,沒注意還牽着他,就這樣一起走了。
“怎麼會呢?”
“哥哥。”
“好嘛好嘛,我不這樣了。”
墨離燼要是沒回頭看冷無弦,就不會發現,他的眼裡含着細碎點點的光。
走到一處真正的出口,竟然是要跳下去的。
墨離燼發現自己還牽着冷無弦,悄悄捏了捏手指。
“我要和你一起跳下去了,準備好了嗎?”
“哥哥,你害怕嗎?”
墨離燼無言,看着深不見底的洞口。
“不害怕,這樣我就和你一起死過了。”
冷無弦愣了一下,墨離燼真的是撩人不自知。
搞不清是什麼心思,讓人情難自禁的。
墨離燼拉過冷無弦,一起跳下去了。
冷無弦感受着耳邊風的呼叫,以及手裡溫度的消失。
墨離燼被安排到特定的地方,他又會如何?
冷無弦看着無邊無際的黑暗,他的光已經消失了,他閉上了眼。
朝着無底深淵下降,仿佛堕落。
……
仙界——
修仙者分為五大門派。
乘鶴閣。那裡除了招聘會制造長生不老藥,和一些神奇的丹藥的修仙者,還會真心誠意的收弟子入門傳授秘術。
平志台。專門招收弟子入門來學習佛系那樣的,淡心靜身,毫無欲望的。
當然,這個門派的人正常的很少。
天雪菀。專收女子,不限年齡,隻要誠心誠意,就可以入門。主要是幫扶青雲志,讓女子與男子不相上下。是習武練劍的。
弟子數量是占五大門派人數榜的倒數第二。
倒數第一自然就是平志台。
迢春樓。是收集各地情報,奇聞異事什麼一系列的,上達遠古遺迹,下至現世筆墨。
需要會武功,不怕死的修仙者。
枯知亭。主要是收一些在前途上不得志的人,專門培養成修仙者。
出乎意料的是,弟子數量穩居榜一。
雖然說是有名的門派,但是更像人們的歸處。
而現在,各門派上的地方挂上了喜慶的裝飾。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枯知亭的掌門喜得貴子,好事成雙。
不幸的是其掌門夫人産出二子後撒手人寰。
生命的交替與延續。
所以,五大門派處處有着白花和粉花相結合的裝飾,天雪菀更是主持了掌門夫人的後事。
掌門夫人正是天雪菀的天之驕女,掌上明珠。
掌門顧不上自己的孩子,悲痛欲絕的處理夫人的葬禮。
三天裡,眼睛不知哭紅幾次,弟子們也是随掌門,齊刷刷的哭聲。
在頭七過後,厚葬夫人後,二子的喜訊也是簡單告知親朋好友。
掌門與其夫人恩愛兩不疑,卻等不到白頭偕老。
為此,掌門閉關直到孩子的滿月宴到。
整個人出來後面色虛白無力,瘦了不少,整日以淚洗面。
正值壯年,卻一夜白了頭,如同老者。
好在皮相好,也毫無影響。
掌門的朋友都安慰,讓人慢慢釋懷。
掌門看着妻子給他留下的遺物,紅了眼眶。
長子随母性,次子随父姓。
一個為冷無弦,另一個就是墨離燼。
冷無弦在抓周上,拿了寶劍。
而墨離燼卻沒有拿任何東西,而是抓住了兄長的手。
兩人的面貌都是俊美。
偏偏冷無弦像掌門,墨離燼像掌門夫人。
待二人相安無事長大,性子卻截然相反。
都不随父母。
掌門也在亡妻的悲痛中慢慢走出。
但還是會在深夜裡一遍遍臨摹妻子的畫像,筆迹。
……
“二師兄!你别跑啊!等會師父又要說你了。”
墨離燼不顧身後師弟的話,坦蕩蕩的去找冷無弦。
冷無弦此時在練劍,未見其人但聞其聲。
“哥哥!我來找你啦!”
墨離燼活脫脫一個小太陽,冷無弦倒是像大冰山。
故人之子自有故人之姿。
冷無弦看着墨離燼興高采烈的一把摔進他的懷裡,腳步都沒後退半步,穩穩的接住。
太輕了。
冷無弦心想。
墨離燼連忙離開,拿出糕點。
“哥哥,這是我特地給你的,你快嘗嘗。”
冷無弦不喜歡吃甜的,但隻要是墨離燼給的,他都會吃。
在墨離燼期待的目光下,冷無弦不知怎麼嘴角上揚,拿起一塊嘗了。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
冷無弦點了點頭。
還沒開口,墨離燼就把糕點放在旁邊桌子上。
“那就好,我要先離開了,你在這裡練劍吧,再不回去爹又要說我了。”
說完,墨離燼就擺手告别離開了。
從墨離燼那裡到這裡不近,墨離燼是特地走了大半圈來找他的。
冷無弦莞爾。
随後,他收起了糕點,放在安全地方——他的房間,然後一如既往的去練習。
另一邊,墨離燼正在返回的路上,忽然,一道聲音喊住了他。
他想也不想就拔腿就跑。
“墨離燼!你給我回來!”
正是掌門的聲音。
墨離燼同樣回道:“掌門大人!我去給我小師弟輔導!”
掌門在後面氣得胡子都快炸起來了。
看着墨離燼一溜煙就跑遠的身影,天雪菀的掌門笑了笑。
“這孩子,跟阿夢真像。”
故人提起,掌門也笑了一下。
“是啊,太像了,舍不得打。”
……
墨離燼回到了原來地方,碰巧看到了着急張望他的小師弟。
“小師弟,你在這裡做什麼?”
小師弟猜到二師兄八成是去找大師兄後,忍不住埋怨。
“二師兄啊,我知道你和大師兄情同手足,也是親兄弟,心有靈犀。但是你能不能克制一點呢?我可不想下次掌門來了睜眼說瞎話。”
墨離燼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
把小師弟拉到一旁正經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要正經教你們了。”
小師弟裝模作樣的睜大眼睛,嘴裡機械的道:“哈哈,是這樣嗎?我該不會看到二師兄的身影永遠沒看見的情況吧?”
墨離燼揉了揉師弟的頭,笑嘻嘻的道:“不會啊,你會看見你的二師兄和大師兄一起來的。”
他的聲音不怎麼大,旁邊的師弟師妹聽到了,哀聲一片。
“不會吧?大師兄也要來?”
墨離燼轉頭道:“當然啦,不然你們以為我剛才過去幹什麼?”
他們異口同聲的道:“我以為你是要和大師兄一起逃走呢。”
墨離燼笑了笑,道:“好了,适可而止吧,好好練,有什麼不懂的來問我。”
師弟師妹們隻能點頭答應,想着嚴厲冷冰冰的大師兄也要來,心裡後怕。
“二師兄,你覺得大師兄怎麼樣?”
一個小師弟跑過來問他。
墨離燼想也不想就道:“挺溫柔的啊,你們不覺得嗎?”
他們企圖把溫柔兩個字放在大師兄身上,真的想象不到。
“……”
沒聽到回答,墨離燼有些好奇。
“你們是怎麼覺得的?說說看,我保證不告訴他。”
獲得了狐疑的目光一大片。
“别不信任你師兄啊,我的嘴很嚴的。”
半信半疑的目光了。
墨離燼隻能道:“那行,我答應你們一個要求可以吧?”
師弟師妹們都是同齡人,要求應該不會太過分。
“那你去和冷無弦睡一覺?”
墨離燼不用猜就知道是别人了。
他微笑的道:“說這話的人給我過來,你好好的不去自家門派練習,跑來我們這裡幹什麼?”
是迢春樓的弟子——謝秋垂。
也是其掌門之子。
謝秋垂索性不躲了,來到墨離燼的身邊。
“别對我這麼大敵意,二師兄。”
“誰是你二師兄?别亂說。”
謝秋垂沒回答,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其他人。
“你們想不想二師兄和大師兄睡啊?”
很大聲的“想。”
墨離燼沒轍,道:“怎麼這麼想呢?如果你們能告訴我,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
一聽這個,弟子們直接叽叽喳喳的擠上來争先恐後的告訴墨離燼。
了解原因後,墨離燼調皮道:“我答應你們和大師兄睡,不過,我會告訴他。”
弟子們賠了夫人又折兵,趕快離開,還告訴墨離燼說他們要去忙。
謝秋垂無情的大笑。
墨離燼問他,道:“我還沒問你呢,你來幹什麼?”
謝秋垂一副孤苦伶仃的樣子,裝可憐道:“家中變故,不幸的讓我投靠你,日後可能要睡你屋子了……”
墨離燼面無表情的打斷他。
“說人話。”
“好吧,其實是我父親讓我在你這裡曆練,說我手無縛雞之力,希望貴門能還他一個優秀的孩子。”
“哦,我知道了,所以是你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被父親趕出去了,沒地方去就來找我是吧?”
謝秋垂點了點頭。
墨離燼拍了下他的肩頭,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麼不會優秀點?這就是你提出要求的理由?”
謝秋垂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是啊,可憐的我就要一個月睡你屋子了。”
“我不要,你走開。”
“不同意也由不得你。你的父親大人已經同意我了,決定讓我睡你屋子,你去和你哥睡。”
這下好了,一夜變成了一個月。
墨離燼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去他哥的屋子裡,還是因為聽說“進冷無弦的屋子就會被他懲罰”,“某弟子因不小心走錯屋子,還是冷無弦的,因此被罰抄宗規數遍”等的傳聞。
小小的他内心感悟很強,便沒有進去過。
但是他卻不知道,那間屋子他是可以想進就進的。
他是有選擇權。
墨離燼生氣的瞪着謝秋垂,正想着是“殺人滅口”,還是“毀屍滅迹”。
這時,冷無弦來了。
他輕輕捏了捏墨離燼的臉。
讓墨離燼不得不放棄想法,轉頭瞪着冷無弦。
“哥!你幹嘛呀!”
冷無弦笑了笑,捏了捏他的嘴巴。
“怎麼啦?誰有惹你了?說出來,哥哥替你報仇。”
墨離燼一聽這話,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冷無弦。
他一把拍掉冷無弦捏他嘴巴的手,告狀道:“哥!他要睡我屋子!”
謝秋垂聞言不妙的捏了把汗。
隻見那個對弟溫柔對他人冷冰冰的冷無弦看着他。
謝秋垂眼神飄忽不定。
“那個你聽我解釋啊,是你們的父親同意我的,并不是我鸠占鵲巢啊。況且你想想,他剛剛為了知道情報可是答應了其他師弟師妹們和你睡,再加上我的到來,豈不是要和你睡一個月?”
冷無弦的嘴角已經有些忍不住的上揚。
墨離燼一看謝秋垂把剛才的事都說出來了,心裡一驚,連忙道:“哥,哥!别信他的!”
“我要是相信呢?”
“那你就會得到你弟弟的不搭理!”
墨離燼說完,看着冷無弦的嘴角僵硬。
難得看見這樣,墨離燼一腳踹開謝秋垂,對他哥道:“哥哥,你能相信我的吧?”
謝秋垂雖然是被踹了,但也隻是皮肉之苦。
冷無弦看着墨離燼,随後偏過頭,喉結滾動,溢出來的笑聲。
“剛才父親已經告訴我了,小騙子。”
墨離燼心虛的道:“哥,别笑了,我是迫不得已嘛。”
冷無弦笑了一會就不笑了,眉眼還存在笑意。
“沒有怪你的意思。”
墨離燼無辜的眨了眨眼。
“我知道啊。”
謝秋垂聞言看着他,不可置信道:“那你還踹我?!”
墨離燼撩起自己額前的碎發。
“誰叫你傷害了我的内心。”
“你多大了?”
“比你大一歲。”
“好吧,是我多嘴了,你好好跟你哥在一起吧,我去收拾屋子了。”
墨離這下沒有在意了,笑嘻嘻的頭也不回的對離開的謝秋垂道:“那你順便幫我把東西放我哥房間吧。”
又對冷無弦道:“哥,你應該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想睡多久都可以。”
謝秋垂走後,墨離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哥?你怎麼來了?”
冷無弦坐在墨離燼旁邊。
“來找你。”
墨離燼有些疑惑,但又想到剛才冷無弦提到了父親。
“是父親讓你來的?”
“聰明。”
“他讓你來找我?”
“也有我來找你,隻是碰巧遇到他了。”
“父親說什麼了?”
冷無弦拉過墨離燼的手,剛才他就瞥到了一抹紅,果不其然,墨離燼手腕流血了。
“疼不疼?”
墨離燼也沒注意到自己被劃到一口子,正在血淋淋的流血。
“不疼,我都沒感覺到。”
冷無弦撕下自己的袖口,為墨離燼包紮。
“你和我先回去,我給你處理。”
墨離燼看着冷無弦的臉色不怎麼對,乖巧的答應,和冷無弦一起走了。
此時,謝秋垂還在任勞任怨,一把辛酸一把淚的整理屋子,聽到腳步聲,他回頭一看,是那兩兄弟。
墨離燼手上用不知道哪裡的但應該是冷無弦的布料包紮傷口,依稀可見血。
謝秋垂識趣的拿來醫藥箱,恭恭敬敬的起身把椅子給那兩人。
冷無弦腳步都沒頓,讓墨離燼坐下,然後去拿工具。
“傷口怎麼來的?”
冷無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