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些許是累了吧,可有不适?”合弦的話語響起,墨離燼思緒萬千就此消散。
他們回去時找到一客棧歇腳,墨離燼原本安靜地坐着,聽這話,疑惑的轉過頭,道:“我沒事的,方才分神了,怎麼了?”
合弦這才放心,微笑道:“無事,隻是問一下,接下來,哥哥要去休息嗎?不然你我二人在這幹坐,怪無聊嘛。”
确實,隻有墨離燼和他沒回房,其他人都回房了。
墨離燼起身站起來,合弦擡頭看向他,道:“哥哥,怎麼了?是要回房嗎?我陪你。”
墨離燼點頭答應,兩人一起回房,回的是墨離燼的房,都無困意,便聊聊天。回房後,墨離燼脫下外袍,随即躺在床上,合弦把衣服收拾整理好,在床邊靜靜看着墨離燼。
過了一會兒,墨離燼睜開眼,起身坐起,注意到了合弦還站着,拍了拍身邊,讓合弦坐下,而合弦卻搖搖頭,道:“哥哥,我身上髒,還是不要弄髒了床榻。”
墨離燼道:“我不介意,況且待會收拾,我不也是這樣?坐吧,沒事的。”
合弦依言坐下,剛坐下,墨離燼就直奔主題,道:“合弦,你之前說要慢慢讓我想起來,那我問你,我們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認識了?霍域锜你也認識是不是?我知道這很為難,你隻需要回答一個字,你說。”
合弦微微低頭,道:“…是。”不知道是回答哪一個,或者是都一樣的答案。
墨離燼又問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回答哪一個,但我很疑惑,你說我們相識,可我的記憶裡卻沒有你參與的記憶,這是為何?初見時你給我一種無法形容的熟悉,滲入我的血肉将融合一體般,無法述說地感覺,這又是為何?嗯?”
合弦這次沉默不語,終究還是開口了,他道:“哥哥,給我點時間再回答你,好嗎?相信我嗎?”不相信也沒事的。
墨離燼堅定道:“我相信你。”
此話一出,合弦愣住了。
如果是犯下滔天大罪,我也有錯,願與你沉淪于罪惡之中,一起淪陷。
這場話語又匆忙停止,取而代之是真心聊天。
他們都休息好了,離開了客棧,繼續前行。他們往西方走,走到了一廢墟處,看得出來是西方小國,被滅國而荒廢,人迹罕至。衆人随地而坐,走了好幾天。
休息差不多好了,繼續前行,剛才那歇息的地方有火炭,燃過的木頭,前方不遠必有城鎮。果不其然,人來人往的,再加上他們屬于外地人的服裝衣服,旁人目光全在他們身上,都是好奇。
他們的重點可不是在别人目光上,而是去打聽。
想要打聽就去找了解最多經常大衆傳遍的人,他們一路尋找,在一小河邊,看見了一大群人說話,戚無棄先跑過去,努力擠進人群,其餘人緊跟其後,除了墨離燼和合弦,都被擠出來了,向清愁和琴述思等人表示無所謂,而戚無棄氣鼓鼓的在旁跺腳。
墨離燼看着說話的人,一定是了解最多的,那人道:“…自從這事後,那妖女聲名大噪,常常迷惑人,連國主都被迷住了,氣的國後狠毒想把妖女埋葬于土地,可多次沒成功,妖女還沒消失,國後倒消失了,這讓國主迷途知返,把妖女送走了,殊不知!那妖女早就籌劃滅國了,那天,血光染天,城牆被火焰包圍,國民有些是看國主如此早就離開了,還有些沒離開的被禍害至死了,皇親貴族被妖女用白绫窒息而死,死後屍體被刺了好幾刀,面目猙獰,滿身傷痕,還被妖女損壞衣物,衣不遮體的,沒有人知道那妖女為什麼要這樣做,不知道之間是否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關系,所以,那國家也就滅了,說來奇怪,據說妖女殺死了那國裡的全部男人,都是成年的,女人和孩童有的被送走,有的被貴重埋葬,至今那妖女都沒找到,唉呀。”
他還特此唏噓一番。又一人道:“诶?那知道那些被送走的人如今怎麼樣了啊?有把事情說出來嗎?”
那人摸摸下巴,裝作摸不存在胡子,道:“這就要去問問被送走的人了。”擺明了他也不知道,衆人無語,由“嘁”聲來結束,都解散人群了。
人都散開了,墨離燼與合弦一同上前,而那人,或是說書先生,先生正準備收拾離開,瞅一眼發現還有人沒走,他看也沒看,道:“不好意思,我收攤了,不說了,再見。”
卻發現人還沒走,擡眼一看,一人是清冷看着,無欲無求,另一人微微笑,給人笑面虎的感覺,他徹底擡頭看,道:“你們想幹嘛?”
直到剩下的人來到旁邊站在一起,投下的陰影遮住了先生,他警告道:“我跟你說啊,我是良民,你們想幹嘛?!诶诶诶!”他被拉走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
他們把先生拉到一處隐蔽的地方,那先生生無可奈般,放手時還想拔腿就跑,被阻止了,
墨離燼道:“先生,我們隻是想打聽下你剛剛說的妖女故事,可否再講講?”
一聽這話,先生也不怕了,他惬意地道:“唉呀,這事啊,也不用這麼大張旗鼓的,我知道,我了解最多,常常有人也這樣讓我再講講,這也不是小事…”有種他在謙虛的感覺,明明他看起來很年輕,看是長輩吹噓自己。
先生吧啦吧啦一大堆,才開始講,他道:“西方有個偏遠的國家,是由一群人建成的國家,後面繁衍後代,人口增多,生生不息,而帶領建國的人就成國主了。日子就這樣平靜的好幾年,待到換新王統領主導國家時,那國王在野外狩獵看到一傾國傾城的女人,就把她納入宮裡,此舉讓作為青梅竹馬的國後知道了,她很生氣,因為此前國主說過,不納後宮佳麗三千,隻寵她一人,這句話終究食言了,但那妖女并不想被困于這後宮小小地方,提出了讓她做臣子,可國主早被她的美貌迷人心智,都答應了,這讓其他人都反對,哪有女子做官臣的,而國主一意孤行,不聽勸告,就這樣,妖女成了權臣,不是妃子,可國主還是每天看着妖女,移不開眼睛。對于國後來說是少了一個争寵的人,可國主還是天天和妖女在一塊,說是讨論政治,孤男寡女的,誰信啊,沒人,氣得國後直接去找妖女,可那妖女的臉傾國傾城,雌雄莫辨,讓國後的氣勢稍弱,但還是警告了妖女,那妖女對她一笑,國後就亂了道,妖女保證她不對國主有非分之想,讓國後管好國主,别老是找她,國後臉紅答應,連忙離開了。自從這事後,有所改變,不過本性難改,過了幾天後,國主又纏着妖女,這讓國後氣不得,恨不得,好在國主和妖女之間沒有越界舉動,妖女還是純潔之身,後來,因為謠言,辱罵多種原因,讓妖女報複國家,最後成功滅國了,還有人說,是裡應外合,有人在外一起滅國,沒人知道那人,後來就成妖女滅國了。”
先生剛說完,合弦就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哦?果真如此,怎麼和我們剛才聽到的不一樣呢,若不是騙我們的。”
他們兩個是全程在聽的,确實不怎麼一樣,
先生氣道:“诶!我說你,我剛才講的和現在講的是一樣的,不過是時間空閑我多講了,你有意見啊?”
合弦沒發話,可臉上寫滿了有意見。
先生無語,他起身,道:“可以讓我走了嗎?我都講完了。”
墨離燼點頭答應,先生趕緊離開了,拔腿就跑,他們已經了解到事情了,準備離開,路過一榜書,發現寫着榮獲狀元,有畫像,長得清秀儒雅,俨然是剛才的書生,知道他為什麼跑這麼快了,今日要出城,時間就在現在,名字是——鳳翙羽…
一行人又去了古國遺址,一路上,琴述思和向清愁都默默不語,沒怎麼注意。
到了古國後,城牆倒塌,還有腐爛的屍骨,有些可能陷入土裡,成為養料,讓植物生長,還挺茂盛的。
他們去了損壞的皇宮,裡面發生過盜竊,混亂不堪,還有幹涸許久的血液,血迹斑斑,沒什麼可以找的,“思憶”法術用不了,那就用“撰書”這個,可以把一個地方染上血的事情寫出來,可以寫的很清楚。
戚無棄他們去别的地方找了,隻有合弦和墨離燼在一起,合弦守着,墨離燼施法,過了好久,法術結束了,跟先生狀元講的差不多,不過,妖女隻是權臣,卻被人誣陷,辱罵,甚至想奪她性命,持續了好久,後面還要判罪給妖女,之後就是先生所講的了。
一個先生,能了解這麼多,必有疑點,可先生要就離開了,隻能不管他了,當前隻顧眼前事。
突然,一聲驚呼打破了此刻的死寂,是戚無棄發出的,墨離燼他們來到那裡,看見向清愁和琴述思站着,警惕地觀察四周,戚無弦癱坐在地上,被吓到了,看見兩人來,站起來躲在向清愁身後,
墨離燼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戚無棄道:“我剛才看見鬼了,吓了我一跳,所以才這樣的。”
向清愁道:“那鬼怎麼會把你吓到,你可是膽大的人,去百鬼巢你都能面不改色殺死,這又是怎麼回事?”
戚無棄道:“可那鬼突然冒出來,還在這麼陰森的地方,魂都吓沒了。”
這時,琴述思道:“墨離燼,請問你旁邊的那個,是真是假,是否被換掉了,假冒的。”
這麼一說,墨離燼發現合弦好久沒說話了,在他施法那時最容易被假冒,他看向合弦,皮囊無變,隻不過,以往看向合弦時,合弦都會溫柔的看着他,這次,合弦卻是冰冷的,死魂就算變成一個人,也模仿不了人的情态。
墨離燼召劍刺魂,把魂挑出後身散,另外幾人幫忙觀察周圍,還有的話就滅了。
那魂被挑出後,連忙逃竄,無頭蒼蠅般,淩空中從天而降一把劍,準準刺向了魂,一人宛如神般落下,穩穩落地,他轉頭看向墨離燼,溫柔道:“哥哥,我來了。”
不是合弦還能是誰。
墨離燼使了個手決把劍收回,合弦也剛好把劍拔出,收回入鞘,墨離燼告訴他前因後果,知道後的合弦,道:“哥哥,我那時在守着你,後面一陣陰風吹來,沒什麼變化,原來早把人換了,知道後,我就去找你了,玷污假冒哥哥的,我會把它千刀萬剮。”
他的神豈是他人可以代替的,那應罪該萬死。
戚無棄那邊,對付鬼魂,惡人死後所成,一直企圖附人身上吃掉魂而代替寄生,戚無棄邊痛罵邊殺魂,向清愁和琴述思遊刃有餘般殺着,很娴熟,佳弦被琴述思單手抱着,乖乖安靜坐在臂上,等到墨離燼他們來了,魂也被殺完了。
生前作惡,死後作惡,惡人惡魂,當以殺盡。
墨離燼道:“魂都殺完了?有誰知道從哪裡來的?”
他說完看向戚無棄,戚無弦疑惑道:“看我幹嘛?我也不知道啊,我記得剛才坐地上的那裡就看見了,有沒有可能是那裡?”
都認同,紛紛去看,墨離燼和合弦走到最後面,兩人一起走着,合弦偏過頭,輕聲對墨離燼道:“哥哥,覺不覺得前面兩人很可疑?”
說的是向清愁和琴述思,确實有點可疑,似乎很了解,靜靜觀察,但又找不出證據,隻能靜觀其變。
墨離燼輕笑搖頭,合弦知道了,他們若無其事的行走。
他們來到了識清合弦的那個地方,墨離燼一腳踩到戚無棄坐的地方,地磚松動,機關啟動,墨離燼後退,機關升起成井,戚無棄上前一看,裡面是宮殿,他說出來後,道:“我先下去探看,到時候會叫你們下來,放心,我不會害你們的。”
他往後幾步,再助跑幾步,單腳撐井邊,縱身一跳,成功下井,不一會兒,井下傳來了戚無棄說安全的消息。
井口挺大的,可塞兩人再半人,井邊挺高的,聽到戚無棄說的話後,向清愁腳一蹬井邊,再往井口跳下,琴述思也是一樣,她抱着佳弦從井口下墜,隻剩墨離燼和合弦了。
墨離燼問道:“合弦,你先還我先?”合弦思索後,回道:“哥哥,你先,我善後。”
墨離燼聽這話後,便先站到井邊,轉身看着合弦,道:“你要快點下來。”
随後就這樣身子朝向合弦,往後一跳,墜落井裡,合弦看着都要擔憂了,好在沒出意外,墨離燼跳下後,合弦先是檢查了下周圍,察覺無人,随手設界,然後腳踏井邊,往井裡跳去,同樣墜落…
墨離燼跳下後,人都在,隻剩合弦還沒下來,墨離燼可能察覺到了什麼,把手心朝上,一個牽手的姿勢,隻不過另一隻手沒搭上去,戚無棄對此表示奇怪,剛想說話的前一秒,合弦下來了,看見墨離燼的手,輕輕搭上去,腳尖點地,穩穩落地。
戚無棄無語,原來這手是給合弦準備的,這麼準确。
合弦站定後,對墨離燼莞爾一笑,道:“謝謝哥哥。”
墨離燼松開手,道:“嗯,沒事。”
其餘人都沒眼看,分頭去找線索了。這井下的宮殿莫名其妙出現,很奇怪,尋找一番無果後,大家又聚集在一起,戚無棄原本扶牆站着,沒想到,又觸碰機關了,
大家:……
戚無棄也很質疑自己的手氣怎麼這麼好了。
牆後面是一棺材,隻有一個,這就說明,這裡是皇室墓葬,看到這裡,戚無棄直接又躲人身後,顫顫巍巍地道:“這不會是那妖女的墓殿吧?還是誰的?”
琴述思無聲瞪了他一眼,随後上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