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林沒接話,隻是低頭挖着冰淇淋,半晌才開口:“哥……你還記得柏紀榆嗎?”
沂川的動作頓了一下。
“記得。”他聲音平靜,“那個不愛說話的小子。”
“他……現在更不愛說話了。”沂林輕聲說,“葉涵說,他這幾年幾乎沒笑過。”
沂川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想見他?”
沂林沒回答,隻是盯着遠處的海面。
“那就去見。”沂川的聲音很淡,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你等了三年,不就是為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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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沂林坐在書桌前,翻出了那封她寫了一半的信。
信紙上的字迹有些淩亂,像是寫寫停停了很多次:
“柏紀榆:
南一中的錄取通知我拿到了,比分數線高了四十分。
……
其實我有好多話想說,但真的見到你的時候,可能一句都說不出來。”
她盯着信紙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寫完。
窗外,夏夜的蟬鳴聲此起彼伏,遠處的海風輕輕掀起窗簾。沂林把信折好,塞進了抽屜最深處。
——再等等吧。
等到開學,等到真正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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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早晨,沂林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她揉着眼睛推開房門,發現沂川正在客廳裡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她愣住。
“回南城。”沂川頭也不擡,往背包裡塞了幾本書,“有點事要處理。”
“什麼事?”
沂川終于停下動作,擡頭看她,眼神有些複雜:“……去見個人。”
沂林怔了怔,突然反應過來:“柏紀榆?”
沂川沒否認,隻是拉上背包拉鍊,輕輕“嗯”了一聲。
“你去見他幹什麼?”沂林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
沂川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替你看看,那小子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沂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放心。”沂川揉了揉她的腦袋,“我不會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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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川離開後的第三天,深海市下了一場暴雨。
沂林坐在窗邊,聽着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手裡捏着那枚小魚挂件。手機屏幕亮起,是葉涵發來的消息:
“你哥來南城了。”
沂林的心跳突然加快。
“他和柏紀榆見了一面。”
“聊了什麼?”她飛快地打字。
葉涵的回複隔了很久才來:
“不知道。但柏紀榆今天……笑了。”
沂林盯着那條消息,指尖微微發顫。窗外的雨漸漸小了,夏末的風帶着潮濕的涼意,輕輕吹進房間。
她低頭,看着手裡的小魚挂件,終于下定決心——
開學那天,她一定要親口告訴他:
“柏紀榆,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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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夏天,所有的等待都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