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耳環?”
“什麼!你沒給我帶來?!”曹晴露瞪大了眼睛。
“我……我不……”
“哎呀,我不是跟你說了一定要給我帶來嗎?明天我要去給我兒子開家長會,我得戴着去啊。”
于特美也聽不懂,也不好做解釋,隻能一臉抱歉看着曹晴露。
曹晴露再次對她歎氣:“哎,自從上周去你家,我把一隻耳環落在你家,你找到後說帶給我,這都一周了,也沒給我帶來,你說你健忘,還是沒放在心上,還是怎麼了。”
于特美哦哦的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敢承諾明天一定帶,明天她就不是于曉慧了,于曉慧是不是要繼續忘記,她也就不知道了。
曹晴露看于特美的反應,再一次無奈歎息,她頓了一下說:“這樣吧,下班後我跟你一起回家,我去你家去取。”
于特美睜大眼睛,回家?回于曉慧的家?
于曉慧的家在哪裡?她要去别人家?于特美難免又馬上心神不甯起來,這該怎麼應對啊。
于特美跟随着曹晴露回護士暫時休息的地方,一般是護士完成被安排的工作後随時等待着病房病人有需求的呼叫。
結果于特美連椅子都沒坐上,就被護士台指揮着要去給病人送藥,換藥,輸液,打針。
于特美根本不會做這些事,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裝頭疼,往沙發上躺去,全由其他護士來做。
唐純回到護士室看到躺在沙發上的于特美,她很認真地跟其他護士講:“曉慧姐今天在電梯裡都暈倒了,現在還暈的話,是不是應該找我們醫生檢查檢查腦部。”
其他護士一齊看向躺在沙發上裝頭疼的于特美,于特美馬上虛弱地擡起手,擺了擺,露出假笑:“不用,不用,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唐純趴到沙發扶手旁邊問她:“那曉慧姐,午休時間到了,你跟不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飯?”
食堂吃飯?醫院員工食堂的飯菜是不是很豐盛?
于特美表示很想吃的時候,忙碌得腳不沾地的曹晴露回來了,她剛給病人打針,病人忽然吐了一地,把她惡心壞了。好在她職業素養夠,也習慣了,一進護士休息室聽到吃飯,就說:“走走,帶上我,我們一起去。”
去吃飯要換下護士服,于特美脫下衣服的時候,查看了一下護士服口袋裡的口香糖小鐵盒,看到裡面沉睡的蚊子待得好好的,她放下心來。
放好衣服後她跟曹晴露還有唐純一起去醫院食堂吃飯。
去食堂的路上,于特美想起她該幹她的正事了,也終于能幹正事了。
她的正事,找她的身體。
她問曹晴露:“那個,你們說,我們醫院所有病人的住院信息在哪裡能準确查到?”
曹晴露疑惑地看向于特美,于特美心裡拿不準這個問題對護士身份來說問出來會不會很奇怪。
身邊的唐純倒是好奇起來,她問于特美:“曉慧姐,你問這個幹嘛?你想查誰的信息?”
于特美心裡有點打鼓,作為護士的基本常識她是完全不知道的,她隻是想着問得專業一點,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護士。
其實查詢病人住哪間病房,隻要提供姓名,行為不可疑,在導診台就可以查到。她現在反而為了護士身份想裝得職業一點,說想要查詢住院信息,而這個住院信息可能包括病人病曆,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看的。
“我想查,我的……一個親戚……”
“不是很熟的親戚?”曹晴露問。
“也不是,就是她住進我們醫院,但是不願意我知道,所以我想查……”
“那你這親戚挺不錯,知道你是這個醫院護士還不告訴你,不圖點便利,是不想給你添麻煩吧。”
話說到此,“這個親戚”被表揚了一番,于特美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她隻想知道自己的身體在哪而已。
精明又帶點市儈的曹晴露說:“人家不想麻煩你你就别管了,住我們醫院神外的,時間超過一周基本就是腦癌,或者植物人預備役。神内就是難纏的病,到時候讓你幫點小忙沒什麼,跟你借錢,你是借還是不借,借多少?你家親戚要是有心不告訴你,我建議你還是别查了。”
“不是……”
曹晴露粗暴打斷于特美,不容她插話:“不是什麼,我剛剛在病房聽其他護士說,今天你和唐純都在三樓,在三樓發生了大事,在場的其他護士後來都急死了,急哭了,都說三天後肯定要被辭退了,你和唐純怎麼沒事人一樣?你倆怎麼都不擔心自己?還是說你倆當時不在三樓?”
這時候于特美反應兩秒才反應過來曹晴露說的是什麼。
确實,她怎麼忘了,好像當時周簡洛确實是說三天内霍竹萱不醒來,當時在三樓所有醫護全部要失去工作。醫護就是包括醫生和護士的意思,她當時大腦還沒意識到自己是護士,準确地說可能因為要被辭退的也是于曉慧,所以她沒多大感受。
實在不該!如果是于曉慧本人,可能那個時間不會出現在三樓,所以還是她于特美惹的禍,禍上加禍。
至于唐純為什麼沒什麼反應,一副不擔心不着急的樣子于特美就不清楚了。
唐純小聲嗫嚅着:“那個人……說三樓全部醫護,可能隻是焦急憤怒下脫口而出,他不會記得都有哪些護士的,大概率隻知道是哪幾個醫生。”
曹晴露和于特美難得統一,同時問她:“你怎麼知道?”
唐純很認真地說:“因為他的眼裡都是他的姐姐霍竹萱,根本懶得看護士一眼。”
這話是沒錯,周簡洛确實沒工夫看護士一眼,他隻是白了于特美一眼而已,這麼說來護士裡危險的也可能隻有于曉慧。
占用别人身體已經很過分了,還害人家失去工作,那不是罪大惡極?聽唐純這麼一分析,于特美變得惴惴不安起來,有點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