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說這話間已經到了食堂,本來想好好吃一頓的于特美,她看着從衣兜裡掏出的于曉慧的飯卡,想着她可能對于曉慧的虧欠,她下不去手,最後隻點了份最便宜的清湯面。
她喂飽于曉慧的身體就好了,美好的滋味她于特美不配用人家的錢體會。
有三人坐的空位她們就一起坐了下來,看着于特美嗦着清湯寡水面條,曹晴露和唐純隻當她頭暈吃不得油大的東西,也沒想她是帶着負罪感在吃飯。
唐純一邊吃着飯一邊掏出手機,在手機上刷着什麼。于特美摸摸自己身上所有衣兜,沒有于曉慧的手機,不知道于曉慧把手機放到哪裡。護士工作時間是不讓攜帶手機的,她可能把手機放到儲放護士私人物品的地方。
邊吃飯邊看着手機屏的唐純臉上現出羞澀的笑意,曹晴露探頭往她手機上看了一眼,問:“這是誰啊?”
唐純趕緊把手機屏按滅,曹晴露隻用了一秒反應過來,大呼:“哎呦,你拍的不是那個霍家少爺,什麼時候偷拍的,你工作時間帶手機。”
唐純的臉瞬間通紅:“我忘記把手機放進儲物櫃裡了。”
曹晴露一臉不信地沖于特美使了使眼色:“這小姑娘暗戀人呢。”
“我沒有。”唐純滿臉漲紅的嘴硬。
曹晴露繼續調侃:“哎呀,要是我們小唐純能被霍家少爺看上,可不就成了有錢人家的少奶奶了,不用再幹護士這髒活累活苦活了,我們作為你的前同事以後能不能沾點光呢。”
曹晴露嘻嘻地笑着說,純屬逗樂打趣唐純,倒沒什麼壞心眼,可無奈對方心思敏感凡事認真,覺得這或許是挖苦嘲諷,畢竟身份差距太大,那就是自不量力。
唐純當即眼淚就浮上了眼眶。
這可把曹晴露弄得愣住了。
“哎呀,我說錯什麼了,不對,我錯了唐純妹妹,我不該拿你的感情開玩笑。”
雖然曹晴露心裡覺得對方很幼稚,不能理解這種對着虛無缥缈的東西的喜歡,但道歉還是要到位的。
唐純大概也覺得自己離譜,她努力在淚眼中擠笑:“沒有啦,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人家都不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他就跟我說過一句話……我就……”
唐純說着說着就更難過了,好像責怪自己不争氣一樣。
于特美眼睛來回掃着眼前的曹晴露和唐純,見狀趕緊轉移話題,她問唐純:“今天早晨去霍竹萱住的那個ICU病房消毒的是你嗎?”
唐純懵懵地搖頭。
看來她的蚊子腿缺了兩條不關唐純的事。
于特美說:“那咱們醫院喜歡這個人的小姑娘真不少,可不止你一個,你很正常了。都是見色起意,誰不喜歡好看的東西是吧,我路邊看着好看的花和景色還拿手機拍一拍呢,好看的人我那是沒膽子拍,不然我也拍,這有什麼錯呢,正常啦!”
于特美用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語氣安慰着唐純。
唐純聽完一下子臉上笑意盛開:“是吧,我也隻是偷偷喜歡,什麼都沒做,就是偷拍了幾張照片,我自己偷偷看,都沒給别人看過我偷拍的照片,我覺得他好帥。”
說着說着不自覺就露出了花癡表情。
曹晴露咬着手上的餡餅,邊吃邊嚼,笑而不語,一副見多識廣洞悉一切的樣子。唐純難過抹淚或許是為了掩飾她工作違規摸魚被抓包的心慌,也或許是真單純地喜歡病人家屬着了道入了魔。
曹晴露對哪一點都不同情,她可是老油條,無論工作還是生活。
于曉慧本來是作為老護士帶徒弟似的帶着新護士唐純工作,但于曉慧被于特美擠占了靈魂占用了身體後,由于于特美護士技能是一點都不會,所以這一天的下午班,實際上都是唐純帶着于特美在做事,幾乎分配下來所有的護士活都是唐純包攬了。
本來于特美想着既然她做不了護士活,就趁機偷偷去找自己的身體,結果唐純又離不了她。
雖然于特美什麼都不幹,但唐純讓她在身邊監督好她,于特美心想你這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雖然帶新護士本來主要職責就是指揮指導。
唐純開心地邊給病人一邊注射,一邊道:“曉慧姐在旁邊看着我,我工作格外有動力。”
真的假的?于特美看唐純純真的眼睛笑成月牙,也不知道她是出于真心還是溜須拍馬。
唐純輕車熟路地給病床上的病人紮完針,在病人胳膊針孔處按上止血棉花,一氣呵成。甜甜的笑容和其他護士總是拉長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病人明顯心情也變得很好,微笑着說:“别看小唐護士看上去年紀小,但工作真是細心認真,讓人喜歡。”
說話的病人是位年齡二十七八歲的女士,雖然剃光了頭發,是圓圓的光頭,但是從五官來看,絕對是個大美人;鵝蛋臉,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挺直細秀的鼻子,豐潤小巧的嘴,雖然面無血色,也覺得她美麗動人。
于特美下意識地去看了下這個病床的病人的名字,叫做紀楠松。
具體是什麼病于特美不知道,但是這個病房的病人好像都是等待手術的腦腫瘤患者。
唐純完成注射就要去下個病房了,于特美跟在後面,她剛邁出幾步路,結果身後的紀楠松忽然出聲:“……那個,于護士……”
幸好于特美姓于,不至于她沒反應過來人家是在叫她,于特美頓了一下,轉頭朝病人看去。
應該是叫我吧,于特美對上了紀楠松美麗的眼睛。
“……于護士,你忙嗎?”
于特美指指自己,忙嗎,估計誰都看出她手頭閑着,好像确實看上去沒什麼事,并不忙。
于特美問:“你有什麼事嗎?”
紀楠松微微眨着眼睛,溫柔的臉龐有一絲拘謹,她說:“我想請于護士幫我一個忙,不知道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