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不無道理,陸容原本還在掙紮,聽了他的話,逐漸停下掙紮的動作,就這麼頭朝下的由着韓仰将她抗回來,扶着後背放到了床榻上。
“陸小容,你聽話些,成不成?”
陸容不語,咬了咬下唇,面上绯色更濃。
她掙紮半晌,最終還是自暴自棄一般掩住了面容,甕聲甕氣地要求道:“那,那我總要先沐浴呀,你,你先出去。”
韓仰強忍着笑意,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他拿起自己的扇子,走到門邊時還特地囑咐了一句。
“熱水都準備好了,就在屏風後面。咱們話說在前頭,你可快些洗,我今日也累了,一個時辰後我就回來,你若是沒洗完,到時候可别怪我偷看。”
陸容抓起手邊的枕頭朝着韓仰扔了過去。
啪——
韓二少溜的快,枕頭沒砸到人,隻撞在了門框上,繼而掉落地面。陸容上前撿起枕頭,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将這髒了的枕頭放到床榻外側的位置,又起身鎖住房門,将四個窗戶的卷簾全部放下來,這才褪去衣物邁入浴桶,速度極快的沐了浴。
韓仰則在另一個房間梳洗,他慢條斯理地動作着,給陸容留下足夠的時間做心理建設。一個時辰過去,等到韓二少滿身水汽的回到房間時,陸容已經蓋着被子躺到了床榻的裡側。
炎熱的七月天裡,陸大小姐将錦被蓋的比冬日還要嚴實。韓仰看着她縮在床邊,從頭到腳隻露出一雙靈動圓眼的可愛模樣,心底的悸動止不住地泛上來。
他滅了燭火,掀開另一床被子躺了進來。動作間兩人的手腳難免觸碰,陸容身子一僵,大氣都不敢出。
這并非是他們第一次同床共枕,先前陸朝醉酒,陸容病的頭腦不清時,二人也曾合衣躺在同一張床上。
可今晚卻同之前的幾次都不一樣……
韓仰在黑暗中屏息等了好一會兒,察覺到陸容還是僵硬得不像話。他輕歎一聲,以手肘支起身體,一手撫開陸容額間碎發,身軀俯下,在她的眉心落下輕輕的一個吻。
薄薄的唇幹燥而柔軟,帶着韓仰獨有的暖熱氣息,像是一個安撫,又像一個保證。
陸容緊繃的身體就這樣松懈下來,她呼出一口氣,側過身體,在黑暗中和韓仰對上了視線。
韓二少散着發,穿着單薄的裡衣躺在那裡,被子隻蓋到腰側,敞開的領口露出大片肌肉緊實的肌膚和形狀姣好的鎖骨。他的五官完全顯露出來,一雙眸子又黑又亮,在柔和的月光中散發着一種勾人的帥氣。
陸容從被子裡抽出手,鬼使神差地伸過去摸了摸他的眼睛。
她在被子裡捂的久了,身上早起了一層薄汗,灼熱的指尖初一撫上韓仰的眉眼,便像是被他冰到似的往回縮,在空中停駐片刻後才又重新伸了過去。
韓仰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摸,感覺陸容的指尖順着自己的眉骨劃下,路過眼睫,行過鼻梁,最終到達唇邊,引誘似的停了下來。
韓二少坦然地接受了這個引誘,他微偏過頭,一口叼住了陸容的手指,牙齒交錯,于指肚的位置輕輕地咬了咬。
陸容唔了一聲,将手抽出,二指捏住他的嘴唇,将下唇捏的變了形狀,這才笑着罵了他一句。
“韓小狗。”
韓仰不欲反駁,而是向前挪了挪身體,更往陸容那邊靠了靠。
他問,“那支發钗喜歡嗎?”
陸容這才想起那支她隻在衙門匆匆看了一眼就愛上了的發钗,頓時來了精神,“那钗現在在哪兒呢?”
韓仰答道:“在我袖袋裡。”
陸容坐起身,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去找,韓仰睡在床榻外側,擡手攔了她一把,自己翻身下床,踩着木屐去了外間。
不過片刻他就返了回來,脫鞋上榻,将手中錦盒遞給陸容。
陸容眼神晶亮,她将钗拿了出來,舉在半空,借着月光反複地瞧了瞧。
“這就是你今天讓我盡量拖延時間的原因嗎?”
韓仰颔首,“我不知道吳言博能将你昨日的行程細挖到什麼程度,隻能先做好準備。我還去找過你提到的昨日賣你發钗的大嬸,可她彼時已經不在家中,據鄰裡們說,那大嬸一早就被幾個人面生的人帶着離了城,八成是吳言博提早動了手腳。”
他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陸容的腰腹,“吳言博此番如此心急的要困住你,隻能說明你查到的那幾個屯糧所甚為關鍵,他該是想要借着你入獄的這段時間去做些什麼。陸容,我們要快些行動才行。”
陸容放下钗,眼中露出些憂慮,“我們終歸是人單力薄,萬一不及他們動作快呢?”
韓仰勾着唇笑了笑,“不用擔心,我有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