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噴嚏掖着一身怨氣的何正嘉,關好窗戶後又回被窩裡捂了一會兒,輾轉反側間又實在不放心,便氣沖沖地穿好衣服打算要出門去找瑤鈴女算賬。
誰料剛打開門,就看到把新衣服搞得濕一塊白一塊的瑤鈴女正往這邊走來,張口就要興師問罪之時,一眼瞥見他身後跟來的蘇子說。
何正嘉:“……打擾了,再見。”
“砰”的一聲,門又被關上了。
就在瑤鈴女莫名其妙之時,門又被打開了,何正嘉将瑤鈴女的包裹衣物刀鞘一并遞上,看着瑤鈴女被動的接下,何正嘉再度迅速關門。
瑤鈴女還想問他大半夜的穿那麼整齊要去做什麼呢,可這門關着他要怎麼說?
蘇子說卻走上前來疑惑道:“這是你的衣服和刀鞘?為什麼會在他房裡?”
瑤鈴女倒是很坦率地應道:“有什麼好猜的,當然是我睡在了他房裡。”
蘇子說:“……”
這有什麼好理直氣壯的!
瑤鈴女無奈,何正嘉對蘇子說避如洪水猛獸,他隻能再找到先前住下的那間客房進行安置。
門一被關上,蘇子說那邊就已經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與何正嘉共居一室?”
瑤鈴女無辜道:“買衣服花了好多錢哦,我在省錢。”
蘇子說即使并不願意面對,但還是一臉不自在地反駁道:“無論是于郗還是某,你應對起來都該是遊刃有餘才是,為什麼會累成那副樣子?”
瑤鈴女一邊整理被褥一邊毫無誠意地奉承道:“哪裡,蘇掌事日進千裡,吾不敵也,莫要妄自菲薄。”
蘇子說把燈點亮,臉又紅起來,生氣道:“說什麼渾話,你這是在嘲笑某嗎?”
“哪裡。”瑤鈴女看着他,一副吃驚模樣,“我當然是在誇你。”
蘇子說反駁道:“承你吉言,某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高興啊!”
瑤鈴女把披風挂好,将挂在兩邊的床帷散下來,從包裹裡翻出一身幹淨衣裙後鑽進床帷裡把邊角濕淋淋的衣裙換下來,而後把自己卷入被窩裡,閑适地舒了一口長氣。
隔着床帷,蘇子說的狀态也自然了下來,叙述道:“你的臉色也不太好。”
瑤鈴女卻回應道:“我如果不那樣說,哪裡能這麼快回來呢,況且衣裙不整地在外面凍了那麼久,我臉色超級健康才更不正常吧。”
蘇子說聽他這麼說,或許久久不見真的會産生隔閡,雖然瑤鈴女已經對此做出了合理的解釋,他依舊不能輕易釋懷。
眼看着話題終了,蘇子說再度開口問道:“姚鼓,就是你吧。”
這一夜蘇子說的思維跳轉太快,瑤鈴女都有點跟不上了,但還是承認道:“是我,怎麼,這是謝蟬風告訴你的嗎?”
“不是,他不知道這些。”蘇子說歎氣道,“他隻知道阿姜假扮過瑤鈴女。”
“阿姜假扮了你,可你卻還毫發無傷,這才是他最感興趣的事情。”
瑤鈴女一把撩開床帷,皺眉道:“這與阿姜無關,是我要她配合我互換身份的,你們想從她那裡得到些什麼消息,她可是一問三不知。”
床帷一掀開,蘇子說眼看着氣氛又要緊張起來,立即上前一步皺眉道:“某并沒有想要為難她的意思!謝蟬風也沒有!”
看着瑤鈴女的手指一點一點洩力,要從床帷上松開,蘇子說鼓起勇氣一把将它掀開,再次問道:“特權是什麼?你給了多少人特權?某根本就不需要這種讓人聽來就欲退避三舍的東西,你一直都在用它來拿捏某的弱點,讓某心懷疑慮,不肯放松。”
瑤鈴女呢喃道:“有人渴望親情,有人依賴友情,你卻要從我的身上,尋找……母子之情?”
蘇子說的神色震驚地看着他。
瞧瞧這厮在說什麼鬼話啊!
瑤鈴女看他這個表情,語氣逐漸變得惡劣道:“不然,你把我引到葉問月那裡,是想教會我什麼?以牙還牙?棄卒保帥?斬尾求生?一箭多雕?内部消化?”
你倒是悟到了其他了不得的東西啊!
“怪某。”蘇子說抹了一把臉,自暴自棄道,“某的意思隻是,讓你體會一下某當時的心情而已,你不要總是忽視某的感受,即使是為了誘敵,這樣做也是令人傷心的,然而你總是我行我素的模樣,隻是簡單的告訴你而不是讓你也嘗一嘗這種滋味的話,又該被直接被抛之腦後,是不會将此放在心上的。”
瑤鈴女嫌棄道:“可是你們這邊好多故事都是在講這種……”
蘇子說紅着臉當即打斷道:“才不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種故事的!”
瑤鈴女:“……”
喂!身為記仇小心眼閣樓的掌事,你居然格外的正經啊!
蘇子說不動聲色地坐在床沿上,提着床帷的邊角,想要将它從瑤鈴女捏着的手裡解放開,與此同時蘇子說臉紅的像是貼了兩團傍晚太陽邊的雲彩,眼神飄忽,磕磕絆絆地說道:“節,節操,對人來,來說,還是挺,挺重要的,某連,連,連别人,對你和某寫的那些閑話本子都都都都都……沒沒敢聽下去,還不想晚晚晚晚晚晚……”
這怎麼越往後越口吃起來了呢!
在瑤鈴女還吃驚的沉浸在蘇子說一連串無休無止的“晚晚晚晚晚”裡時,發覺到對方指腹正探在手腕的脈門之上,在這種特殊時刻對此感知格外敏銳的瑤鈴女立即反客為主,轉腕握住蘇子說的手腕逃避查勘,順勢翻身将蘇子說壓制住,不再給他繼續探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