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嘉起身,拍拍身上的草梗,無精打采地說道:“睡外面好像确實不是很安全的樣子,還是帶我去房間吧。”
小二:“……”
剛剛嘴硬要在大冷天的夜裡乘涼吹風的人呢!
何正嘉跟着小二找到了房間,進門之前還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這隔壁哪裡是我同伴的房間呢?”
小二回應道:“客官右手邊鄰近的這間就是。”
何正嘉聞言笑着關了門,門扇一和上,何正嘉立馬倚住門滿頭冷汗,聽着門外的小二離去的聲音,何正嘉惴惴不安地大喘了幾口氣。
何正嘉雙腿發軟,後背發涼,神色慌張不安。
抓他,抓他又要做什麼啊!
是因為瑤鈴女在潭歌把他保下了嗎?!
又是因為瑤鈴女,而被别人當做對瑤鈴女有企圖的踏闆嗎?
還是……
别的?
何正嘉心驚膽顫不敢細想,他因為向來活的很小心,又很惜命,即使是某些時候有些杞人憂天過度緊張,但他所有不安的預感裡,十個裡總有六個會出現。
不會出現的四成的确是他庸人自擾。
何正嘉自诩不會有人真的想對自己有所圖謀不軌,這并非是因為狂妄自大,而是因為自己身為一個徒有虛名的小人物,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讓人惦念的。
即使後來因為自己過于蕩漾去爬了瑤鈴女的窗。
但現在,出了潭歌通緝區又入了青城的暗中警示區,這是何正嘉先前從未享受過的引人注目的處境。
何正嘉有些不敢深思,卻又忍不住後怕,隻能鬼鬼祟祟的再度開門,把席寒山的房門敲開。
席寒山站在門内,一副剛睡着卻被驚醒的無精打采狀,眼裡沒神地盯着正前方的何正嘉看。
何正嘉話到嘴邊在門外不好說出口,面面相觑之下被他看的有些扭捏道:“那什麼,席兄弟?”
困倦的席寒山下意識應着:“嗯?”
何正嘉尴尬道:“我們,我們能進去嗎?”
席寒山朦朦胧胧的睡意在聽到這句話後稍稍來了點精神,但在看清何正嘉欲言又止強顔歡笑的模樣時,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激靈打來,頓時睡意全無。
席寒山迫人的視線倏地向何正嘉洶湧襲去,何正嘉心虛地避開。接着席寒山動作很快地揪着他的衣襟把人扯入門來,房門一關,面色兇惡地威脅道:“隻是一眼沒看住,這又惹了什麼麻煩!有話快說!”
何正嘉前襟還被他用力揪着,整個人被籠罩在席寒山張狂的影子之下。他一邊抱着胸前那隻手以免布料被扯壞,一邊仰着頭看着兇巴巴的席寒山被吓得眼冒淚花語無倫次道:“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席寒山沒有說話。
何正嘉隻能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如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謝城主已經知道我們和瑤鈴女來到這裡了。”
聽到這裡,席寒山神色一松,把何正嘉撒開道:“隻是因為這樣?這樣不更好嗎?”
何正嘉看他态度瞬間軟了下來,非但沒有輕松,反而更驚怯道:“你不清楚嗎?謝家是把瑤鈴女看成死對頭的!”
席寒山卻道:“她現在也還不在這裡,你又怕個什麼?”
何正嘉想要激起他的危機感卻反而讓他放輕松了,辯解道:“我被謝家抓住審問關押過!你現在和瑤鈴女走的這麼近保不齊也會令謝家盯住的!”
席寒山果然再次輕松道:“我這次來,本來就沒想過要躲避謝家,被盯住的話反而更好啊。”
不是啊!不是啊!不是啊!不是啊!
因為瑤鈴女而被如何,這些當然都是借口!
急得何正嘉忍不住要脫口而出:“是良……!!!”
耳邊突然響起瑤鈴女輕描淡寫的那聲:“這有何難,倘若他敢吐露一字,我便割他舌頭。”
何正嘉及時住口,臉色刷白。
“良什麼?”席寒山疑惑道。
何正嘉喃喃道:“涼水喝多了,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