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歪着頭,聲音甜膩顯得十分天真無邪:“過家家。”
“好。”那人應允,雙眼卻總往遠處眺望,根本顧不得看她一眼。
小姑娘狠狠地用力踢了他一腳。
那人猝不及防挨了一下,有些惱怒的對着這個事多的小姑娘斥道:“你做什麼?别……”此時小姑娘的臉龐才被映入眼底,那人突然瞠目結舌吃驚地癱坐在了地面上。
而小姑娘的遊戲已經開始,正丁步直腰左手握住一把虛無的刀鞘,右手也過腰在左握了把相應虛無的刀柄,一臉冷漠殺氣四伏氣勢逼人中氣十足道:“取爾狗命!”
那人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就是不像被自己惟妙惟肖的表演吓到。
小姑娘收了那副兇巴巴的姿态,不禁疑惑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得求饒的啊?”
那人突然伸長手臂将她擁入懷裡,終于是哭了一場。
小姑娘不适的要将他推開,卻被他不依不饒的問道:“瑤娘她是你什麼人?”
“瑤娘?”小姑娘神色自豪無比的炫耀道,“她可是我娘啊!”
那人又要哭。
小姑娘硬着頭皮一把将他推開,指着一條路不耐道:“你快走吧!煩死了!”
那人卻反常的又靠了上去:“你幾歲了?”
“你有完沒完?”
“這一年的十一月份是不是有你五歲的生日?”
“你快走吧,我已經夠無聊了。”
那人手忙腳亂的在身上翻了好一陣,才翻出一個她拳頭大小的大肚細頸的瓷瓶:“給。”
小姑娘猶豫接過:“糖?”
那人又在身上亂翻一陣,還真的翻出了一包糖來。
小姑娘卻很嫌棄:“我不吃甜的,我喜歡鹹的。”說着就要揪開瓶口。
“這是讓你幫忙保管的,你吃了會壞肚子!”
小姑娘很失望的把瓶口又堵上:“不能吃,那我要它幹什麼。”
那人說道:“這是治你娘病的藥。”
“你娘才有病。”小姑娘話音未落便欲将瓶子砸出,卻被那人手疾眼快的又把那瓶子摁回她手心裡,緊緊攥着淚眼朦胧道:“是給你娘續命的藥。”
小姑娘表情有些呆滞,似乎還并不是很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那人起身,将瓷瓶塞在了她前襟裡,雙手捧着她幼圓的臉蛋,十分溫柔的說道:“等你生辰那天,我會來看你,你喜歡什麼,我都帶給你。”
“雖然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生辰在十一月廿八,我最愛吃鹹味花生酥。”小姑娘雖有些高興但還是莫名對他多變的情緒有些疏離排斥,皺眉道,“但你還是不要來了,因為你好煩。”
“好。”那人破涕為笑道,“我會帶着東西,如約而至。”
“你是誰啊。”小姑娘在那人轉身離開時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真的要走嗎?”
“我是你娘的一個故交。”那人踏上她指向的路途,後退着向她神秘兮兮的道别道,“但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可千萬不要告訴她。”
小姑娘卻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欲言又止。
——你真的要走(那條路)嗎?
其實她根本都不知道出去的路。
這條路雖然沒有被安設機關,但誰也走不出去。
但這應該……也沒什麼吧……
因為這谷裡早已被封嚴了。
而蘇子說眼看着瑤鈴女神情越加恍惚,不禁捏着他的雙肩使勁搖晃。
“喂!你感覺怎麼樣!你到底怎麼了你中的是哪瓶?能聽到某的聲音嗎?你還能告訴某你現在有什麼不适嗎?你快說話啊就算還能認出來剛剛被嗆到的那個也成,你中的是哪個啊?”
瑤鈴女被他晃得耳邊一陣轟鳴,又被他念叨得上一幕的場景倏地消散個精光,腦中各個畫面如走馬觀花般不停轉動,整整零零,令人暈眩。
最後終于胡亂的定于一格,瑤鈴女這才有氣無力嗓音沙啞道:“窗外有人。”
說完兩眼一翻就在蘇子說的手中昏了過去。
窗外?窗外有誰?為什麼要守在他的窗外?
蘇子說忙把瑤鈴女放到床上,連鞋也不顧去穿,右手裡匕首藏于背後,跑到窗前左手“吱呀”一聲猛地拉開。
幽暗的月色隐約現出樹影三兩,街旁房屋輪廓安甯規整,窗外有風聲,無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