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曹福祿回頭招呼。
夥計走來:“掌櫃。”
曹福祿說道:“你去河邊看看,是不是有船。”
“我這就去。”夥計去一看究竟。
思康抿了一口熱茶,稍等夥計歸來,不出片刻,夥計跑着回來,一臉驚歎。
“有船!河邊有好高猶如巨人般大船!”
曹福祿呵斥夥計,說道:“不過有船而已,咋咋呼呼,不成體統,你出去吧。”轟走沒見過世面的夥計,疑慮起了思康身份。
“方郎君到底是何人,怎會有大船,大船不是平民該有的。”
思康從容說道:“我也是商人,不過生意不太興隆。”
生意不興隆怎算是商人,曹福祿心中所想,到不太相信思康所言,當思康是不會掙錢哪位大官人家的孩子。
思康問道:“眼下能出發了?”
既然這郎君這樣堅持,到了曹國也會碰壁,遲早打退堂鼓,到是也可以讓他來買走我的東西,曹福祿小如意算盤打得精算,臉上慈和笑意說道:“等我安排好了夥計,店裡的事放一放,即刻出發。”
“不急,安排好店鋪要緊。”思康不急,等着曹福祿出去安排好一切事物。
店外,默等了有一會兒了,看幾位夥計背包出來,再見思康同曹福祿和延禮出門,曹福祿背着小包袱封上店門跟着思康兩人走了。
默一直悄悄跟在這三人身後。
曹福祿同思康來到河邊看見大船,這樣大的船曹福祿首次看,還是止不住震驚思康家裡是多大的官,竟然能有大船。曹福祿登上船,大船開啟調轉方向往北,一路上離開運河開往大海,曹福祿給思康指引曹國方位,思康讓船跟着曹福祿指的方向行駛,哪怕是遇到海浪,這樣的大船也隻是晃了晃後無恙了。
思康在船上向着曹國而去,默在天上,取了畫皮,敞開亮相,踏妖風跟着大船。
大船在海面上漂了有一月了,行到連綿高山處。
曹福祿講道:“翻過這些高山便到了。”
思康看高山連綿望不到盡頭,同船夥計說道:“跟着山的高峰走,照山峰走向能繞過高山。”
“是。”船夥計跑去報告給掌舵人。
大船繞着高山漂了又一月,原本前方霧饒高峰越發清楚,思康知曉那是最後一座高山。
思康觀望一遍天空,晴空萬裡,适合攀行,剩下此座高山,用腳走過去,如此打算着,思康指向前方,對掌舵人說道:“平老,前面,船停靠在山腳。”
掌舵人滄桑聲音盡是關心,說道:“少卿站穩了,靠岸了。”
不過是兩句話之間,大船迅速右轉前行,平穩停靠在山腳。
思康稱贊說道:“平老還是穩當。”
平老隻是一笑,未言語。
思康叫來一旁船夥計說道:“叫大家都過來。”
船夥計跑去叫來大家夥,思康欲要分工,曹福祿在一旁提醒幾句。
“這座高山之後是沙漠,又熱又曬。”
思康本來考慮帶多少人,這樣看來要帶少一些,挑了三位身強力壯船夥計,說道:“辛苦你們,多帶上些水吃食,與我一起去。”
思康轉身同延禮說道:“你留在船上,沙漠上熱氣難忍,你一向怕熱,不要去了。”
延禮忙說道:“我可以,能忍一忍,要是不跟在郎君身邊,我也不放心,若郎君有事,我可以幫忙。”
思康左右為難下,一位七尺壯漢主動走上前提議。
“我來保護郎君。”
這位壯漢,是先前康國使者怕思康在路途上遇險,特意留給思康所用的柘羯,名為虓,身條精壯,面容棕黑,面相淩厲,到肩的棕黑卷發半紮,勒身翻領棕黑長衣,手臂小腿上皆綁緊了五色綢條。
曹福祿小眼中盡是精算目光打量起虓身上的五色綢條。
思康有些意外虓主動,虓在船上常常沉默,有人跟虓說話,虓也是回應一兩句,寡言得很,思康見虓高大身軀也能幫着分擔吃食水重量,應道:“好,你也一起。”
“郎君。”連虓都要跟着去,延禮欲要說上幾句話,思康攔住了。
“有虓在,想來不會有事,你放心,留下看着船,整理船上物品耗損一況,等我們回來。”
思康這樣說了,延禮不好在反駁,隻能應道:“是。”
有虓相助,事半功倍一些,可四人中,唯這虓看起來最危險,郎君還讓虓跟着一起,怎能讓他放心,延禮心中擔憂,堤防着偷摸看了一眼虓,虓立即回望,那兇猛眼神直接讓延禮驚悚,求生本能之下延禮迅速看向别處,不再敢看虓一眼。
思康并未察覺到延禮害怕虓,反而叮囑三位船夥計和虓:“沙漠熱天,水量需求定會加重,勞煩大家多多帶水,吃食可以适當減少,收拾好行囊,我們出發。”
“是。”三位夥計一同去往船艙裡準備行囊,隻有虓站在原地不動。
思康問道:“你不用準備嗎?”
虓不為所動說道:“我不怕熱。”
延禮頭頂一麻,這話不是在嘲諷他怕熱,延禮看過去,果然虓正瞧着他,被嘲諷可大過了驚悚,延禮覺得虓粗魯至極,不願理虓。
思康沒再多言,邀請曹福祿一同前往船艙,收拾行囊。
“曹掌櫃也來看看需要帶些什麼。”
曹福祿哪裡情願去沙漠吃苦,全當是為了生意,不得不應,說着話走去船艙:“走,一起看看。”船上地方多的是空處,偏偏從思康與虓中間走過,路過虓身旁,特意用餘光和虓攀比起了身高,卻比虓矮上一頭,曹福祿斜視一眼虓,虓冷峻回視,曹福祿高傲走過。
這眼神間相看,思康不禁猜測兩人難道認識,同虓說道:“你先等等,我們馬上回來。”
虓不語,對思康颔首一下,虓不愛說話,思康便認為虓是同意了,思康也進到船倉。
艙中内室,曹福祿解開包袱,拿出佩刀斜挂在革帶左側,手搭在佩刀上欣賞着刀把上鑲刻炫彩寶石,絕美,十分滿意,門上響起輕緩敲門聲。
“門沒鎖。”
來人聽見曹福祿聲音,推門而進,曹福祿回頭相視,是思康。
思康換了一身墨綠窄袖翻領袍素衣,單背着包袱進到屋中,合上門,問道:“曹掌櫃可收拾好了?”
“好了。”曹福祿将皮囊水袋綁在革帶右側上,背上不算小的包袱,準備要走,思康忽問起。
“曹掌櫃是不是認識虓?”
曹福祿止住腳步,回過頭,似是提醒,忠告說道:“不認識,不過像他這般身型的人,我見過不少,不知方郎君從何處招募而來,這樣的人,方郎君還是多加提防,有好處。”
思康明白曹福祿看出了虓是柘羯,虓這樣的外貌體形,确實易被人誤會非善之人,為虓解釋幾句:“虓是友人向我舉薦的能人,虓很心細,總是第一個發現問題所在,解決了船上不少難事,隻是看起來不好相處。”
曹福祿哼笑一聲,覺得思康所言發笑的很,思康未問上曹福祿為何笑,曹福祿搖搖頭,開門而去。
思康隻好走在曹福祿之後,出了内室,碰上延禮走來。
此刻四下無旁人,延禮關心說道:“沙漠兇險,還有虓,郎君小心行事。”
連延禮如此講,思康隻說道:“我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