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就從後邊抱着陳長安,腦袋貼着腦袋,兩人像企鵝一樣扭啊扭地上了樓梯,又移到了廚房。
“團團好慘,18年了都不能吃東西……”
“這就取好名字了呀。”
“不好聽嗎?”
“好聽,特别有你小時候的感覺。”
雖然陳長安很愉快地接受了自己有這麼個“兄弟”,但事後再想想地下實驗室,好像有些不對勁。沈瓊的死亡倒沒什麼可追責的,但非法實驗應會引起重視,警方會來做第二次搜查取證。可自從秦鋒收走了沈瓊那些非法實驗的證據後,除了屍骨屬于沈瓊以外,警局那沒再給他任何通知,屍骨到底有沒有被陳斌認領也不可而知。
雖說現在警局大部分出勤已換為AI警,但決策層依舊要由人類掌控,自30年代以來人類社會對生物技術的發展越來越敏感,沈瓊實驗室的案子怎麼會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停止了?
陳長安把自己的疑問告訴了林修,林修倒是覺得這事過去就沒必要管了。
“不行,萬一哪天警局來突擊把團團拿走了怎麼辦?而且你也容易暴露。萬一他們直接封了房子,我們就沒家了……”
“問問秦鋒吧。”
“好。”
陳長安特意選了下午六點半這個不是很尴尬的時間,視頻接過去,他就連忙道歉:“姐夫對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打擾你們蜜月的!”
秦鋒坐在沙發上一愣,說到:“沒,我在家呢。”
“你們沒出去玩玩?”
“警局和醫院都離不開身,而且我和你姐也不在乎這些。”
一個刑偵副隊長,一個中醫主任醫師,這職業選得可真棒……
“找我什麼事?”
“姐夫,我家地下室……你們那怎麼沒後續了……”陳長安小心翼翼地問到。
他非常需要知道警方那邊是怎麼想的,但是又怕提醒了秦鋒推進案件。
“其實我也很奇怪,這件事最初是作為特級刑事案件上報的,但是上級還未給出明确批示,我們能做的也隻是處理好你母親的屍骨。”
“那屍骨……陳斌去領了麼?”陳長安就這麼麻木地代過了雙親稱謂。
秦鋒倒是對陳長安給父母的稱謂毫不介意:“沒,是白琦來代的。陳斌基本不出實驗室,也不參與外界事宜,他以前和麒麟簽過協議,白琦有權代他參與、處理部分私人事宜。”
白叔……
問得差不多了,陳長安又變回了那個禮貌可愛的乖孩子:“謝謝姐夫,麻煩啦。抽點時間還是要和我姐享受享受生活的。”
“盡量吧。”秦鋒無奈地應到。
剛結束通話,林修就從一旁走過來坐在了陳長安身邊。
“為什麼要故意躲在一邊?”
其實剛剛林修一直在旁邊看着他們通話,但是站在了死角處,秦鋒并不知道他也在。
“他知道我的身份麼?”
“知道。”
“他是做什麼的?”
“警察。”
“那你知道他的父親是怎麼去世的麼?”
陳長安一愣,答不上來。
“秦老警官是出任務時出的意外,因為AI警指令失誤。”
“你怎麼知道的?”
“沈瑾以前單獨和咱倆說過,很明顯秦鋒對AI有偏見,沈瑾說這些就是讓我不要在秦鋒眼皮底下瞎逛的意思。你那時候才幾歲,哪能注意。”
又是身份偏見,真讨厭!
陳長安怕林修心裡不好受,趕緊湊過去抱住了他的胳膊撒嬌:“哎呀,他不願意見你以後我也不見他!哼!”
林修笑着摸了摸他的頭:“沒事,我不介意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想承認的事情,但是為了自己,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不在乎。”
“你又總結至理名言了呀?”
“這不是你教我的麼?你不管沈瓊陳斌那檔子破事,我也不管别人的看法。”
陳長安點了點頭:“嗯,非常好!但是接下來,恐怕還得給白叔打個電話。”
“好,你打吧。”林修準備起身再回避一下。
陳長安卻把他拽的更緊了:“哎等等,你得和我一塊。”
視頻接通,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聽見那邊一聲吼:“白斯特!下來看新聞聯播!”
“噢!馬上!”小白的聲音也從遠處喊了回來。
“安安,有什麼事麼?”
白琦那突然有些晃動,緊接着背景和光線都開始變化。他從客廳走進了書房。
“白叔,我媽的屍骨是您領的?”
“是。”白琦坐進大班椅裡,幹脆利落地回答到。
陳長安有些顧慮地問到:“那……他知道麼?”
“不知道。”
白琦想了想,繼續說到:“你是不是也在奇怪,為什麼警方沒再查下去。”
陳長安點了點頭。
“是我找人壓下去的。”
陳長安一愣,他沒想到白琦會這麼主動地把這種事情告訴他。
“安安,其實警方是想确定沈瓊有無合作者,并且銷毀實驗材料,以杜絕該研究繼續進行。沈瓊最開始的領域是細胞分化,跟着導師參與了一個腦神經學的項目,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退出了,開始自己單幹。她那個脾氣,是容不下任何合作者的。既然她的研究不會再繼續,這件事最好也不要鬧大。出于私心,我必須要保護你和白斯特。你能理解麼?”
雖然白琦用了些不正當的手段,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必須得盡快平息,不然很容易把身邊的人都推到風口浪尖上。
“謝謝你,白叔。”
“嗯,我告訴你是怕你跑警局去再提醒了他們,這種事我能幹,你可不行。”
一直沒發話的林修也對着白琦輕輕颔首,表示了真摯的感謝:“多謝。”
“嗯。”白琦點了點頭。
視頻結束後,陳長安像沒了骨頭一樣歪到了林修身上,想了想,說到:“白叔不僅白,還挺黑呢……”
林修順勢把他摟到懷裡,點了點他的鼻尖:“這是個什麼病句,我那麼用心教你,你啊,一塌糊塗。”
陳長安掰開林修的手:“什麼呀,你說,白叔他不黑嗎?”
“黑,可太黑了。”
“嗯,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