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話。”
範閑眸子微動,垂眸輕笑啞聲道:“好。”
“我會看好他的,不會讓他死在江南。”亦安眉眼彎彎拍拍範閑的腦袋,笑吟吟地看着五竹道,“您應該信我吧?”
“好。”
五竹重新隐入黑暗。
範閑迫不及待地把人撈進懷裡,直接關上門抵在門口。
“現在可以了嗎?師哥。”
亦安後背貼着範閑胸口,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身後那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
啧,他不喜歡這個姿勢。
亦安嘗試尋找着力點,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定在門上。
門的質量好不好亦安不知道,反正這個船的質量不太好,一晚上不知道被浪颠簸多少回,真叫一個乘風破浪。
好幾次亦安嘗試逃跑,卻每次都是都被更大的浪花給拍了回去。
次日清晨,江面風平浪靜,甚至還有層淡淡的白霧。
範閑是被甲闆上的争吵聲給吵醒的,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懷中的人有沒有被吵醒。
看他還在睡,範閑松了口氣,師哥沒醒就好,昨天折騰得有些狠,現在要是被吵醒,自己少不了要挨上一頓踹。
雖說也不是很疼,但任誰也不想因為被遷怒而挨上一頓踹。
範閑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快速穿好衣裳,又做賊似的出了門。
甲闆上是老三和小五在因為誰去叫亦安起床而争吵,兩個人勢同水火誰也不讓誰。
範閑頭疼地叫停這兩個小家夥幼稚的行為,卻對上了兩張見鬼似的臉。
李承平難以置信地看看範閑,又看看寬闊無比的大江,震驚開口:“你怎麼上來的?”
範閑原本被打擾了睡眠就不爽,現在還被這小崽子質問怎麼可能忍得了:“你管我呢,我還沒問呢,你倆吵什麼呢?。”
“我不想去叫他起床,她也不想去叫,要不你去?”
範閑無語看天:“什麼話這是,你們都不敢,就以為我敢了?”
李承平撓着頭語無倫次:“那不是因為,你倆關系不一般嘛,而且你都睡一張床了,為什麼就不能順便叫他起床?”
“我看你是想讓我換一張床睡,真不像話。”
小五拉拉範閑的袖子,可憐巴巴的看着他:“範哥哥,我不敢去叫安哥哥起床,你去好不好?”
亦安不在身邊的時候,範閑對小姑娘的容忍度還是挺高的。現在被這小丫頭拉着袖子,軟軟地撒嬌,語氣也柔和了不少。
“不行哦,你不能因為你叫不醒他,就覺得我叫的醒他,你去敲門頂多挨罵,範哥哥我去是會挨踹的。”
三個人在甲闆上磨蹭了一個時辰,也沒商量好誰去叫醒亦安。
先不說那邊商量的結果,船艙内醒來沒瞧見範閑的亦安卻是臉色不太好。
亦安咬着牙掃視房間内範閑的身影,多次搜尋無果後面色更加不好。
***,膽子不小,敢吃完就跑。
亦安黑着臉從床上坐起來,因為扯到某個地方而疼得攥緊拳頭。
在心裡把範閑這個家夥淩遲數遍之後,亦安總算換好了衣裳。
所以當甲闆上還沒商讨出結果的三人,看到陰沉着臉站在船艙門口的亦安時全都吓了一大跳。
特别是範閑,一瞧見亦安那黑如鍋底的臉,以及扶着牆的手就感覺自己的狗命不保。
他居然忘了師哥醒來後見不到人的時候,才是脾氣最大的時候,比被直接吵醒還嚴重!
範閑戰戰兢兢地挪到亦安身前,小心翼翼地湊近讨好地笑着:“師哥,你醒啦?”
亦安冷着臉看他,轉身就走理也不理。
範閑暗道不好,趕緊追上去哄人。
老三和小五早在亦安黑着臉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溜之大吉,誰都知道這個時候除了範閑沒人敢上去觸黴頭。
講真的,這還是範閑頭一次碰上這種情況,往常師哥醒了沒見着他,頂多發點小脾氣,把氣撒了也就算了。
可這次不一樣啊,頭天晚上剛把人折騰完,一覺醒來就沒看到自己,那師哥不得把自個兒當成個提上褲子就不負責的大渣男啊。
一邊想着,範閑一邊背後冒冷汗,越想越膽寒,哄了這麼久師哥還不肯搭理自個兒,看來這回真是死定了。
亦安閉着眼靠着牆,緊抿着唇一言不發,範閑眼尖瞧見,趕忙爬上床把人摟進懷裡替他揉腰。
真氣附于掌心貼着他勁瘦的腰線揉按,溫熱的真氣通過掌心緩解對方的不适。
亦安窩在範閑懷裡眼眶泛紅,難受地蹭着他的胳膊,卻強忍着一聲不吭。
範閑察覺自家師哥的不對勁,又苦于他那别扭的性子,小聲在他耳邊示弱哄着。
“師哥,師哥放松些,閑閑錯了,閑閑幫你揉腰,你别悶着不吭聲好不好?你要是難受你就咬我,閑閑皮糙肉厚的不怕咬。”
亦安羞惱不已回頭瞪他,憤懑不平地一口咬在範閑胳膊上。
範閑吃疼倒吸一口涼氣,心裡卻松了口氣。肯咬人就好,還不算太糟,還算是有的談,要人都不肯才是沒得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