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懶洋洋地窩在範閑懷裡,不造反也不亂來,乖得好像闖了什麼大禍,搞得範閑心裡發毛。
他是真不習慣自家師哥這麼乖的樣子,要知道這寶貝兒平時那副我打你是我看得起你的樣子已經深入人心了。
現在這個小乖乖的樣子,真讓人感覺怪怪的。
“師哥,要不你就直說吧,你不說我心裡怪沒底的。”範閑緊張地捏着亦安的手,讨好着親親他的臉,“你這樣,其實怪瘆人的。”
亦安懶洋洋地擡眸看他,擡腳就踹他下床:“愛做做,不做拉倒,去你大爺的。”
被踹下床的範閑非但不生氣,反倒松了口氣,三兩下爬上床就壓着他親。
“師哥别生氣,閑閑來了。”
範閑高興了,亦安又不配合了,又踹了他一腳:“滾下去,少爺不幹了。”
範閑挨了一頓踹也不難過,撒着嬌求安慰:“師哥~閑閑疼……”
亦安推着他的腦袋,翻了個身坐他身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範閑被這個姿勢刺激地興奮起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羞澀地捂住臉害羞不已從指縫裡看他。
“師哥今天想玩這麼刺激的嗎?閑閑也不是不可以,師哥也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而憐惜我~”
“别急,問你件事兒。”亦安坐在範閑身上動了動身子,拍拍他的臉,“之前一直沒想起來,今兒個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慶廟二祭祀是不是來江南了?”
範閑委屈地看着他,扁扁嘴一股腦地傾訴心中的委屈:“就是他,他殺了我身邊的六處刺客,不是海棠朵朵的話,閑閑我的棋子夏栖飛就沒有了!”
亦安挑着眉哼笑着捏捏他的臉:“大祭祀都死了,二祭祀這條狗發瘋很正常,他倆師兄弟好得跟親父子似的,一個被殺了,另一個被人指使順便殺人也正常。”
範閑震驚地瞪大眼睛:“不是吧師哥,現在朝廷内部波濤洶湧這麼嚴重嗎?長公主還能這麼玩嗎?閑閑光以為官場黑暗而已呢,怎麼還帶分崩離析的啊。”
“表面就三方勢力嘛,文官體系,武官體系,還有監察院,其實我覺得這些都多餘,麻煩死了,腐敗是殺不完的。”亦安拿手指在範閑胸口畫着玩,邊畫邊吐槽,“早看這些體系不爽很久了,看他們多了,真是路過條狗我都想踹兩腳。一天天的明争暗鬥吵個沒完,還老喜歡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你知道吧,看着都煩。”
“所以這就是師哥你不願意去秦家報道的原因嗎?”範閑好奇地摟着亦安的腰小心地問,“不是因為皇帝不讓你去?”
“那不是,跟秦家那是純私人恩怨。就看那死老頭不爽而已,還有他那崽兒,裝模作樣的,不想跟他們多說一句。”
範閑尴尬地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師哥當初去秦家待的,挺難受吧……”
“老不得勁兒了,看他就想抽他,長了張蒼蠅臉。”
範閑無措地撓着臉,生怕被殃及池魚,罵了他可就不能罵我了哦。
但範閑也能随時感受到自家師哥的從北境回來之後的變化,之前沒感覺出來,但這段時間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主要是吧,自個兒師哥這北方口音越來越明顯了,素質也越來越低了,早就說不讓跟那些兵痞子玩吧,把他乖巧可愛還聽話的師哥都帶偏了。
亦安低着頭散落的發絲垂到範閑臉上,蹭的他癢癢的,忍不住伸出食指勾着縷青絲繞着玩,還沒來得及打個結就被拍開了爪子。
“還有你給夏栖飛那破玩意兒,早說那玩意兒沒用吧,你看看人家就炸倆水泡,有個錘子用啊,保個屁的命啊。”
範閑也很委屈啊,自己又沒有師哥的軍火庫,用着三處的東西有這樣的威力算不錯了。
“那閑閑也不能把師哥給我的槍給他吧,那我用什麼?”範閑委屈擡眸,噘着嘴幾乎泫然欲泣。
“早跟你說了接手内庫,在三大坊給我弄儀器,讓我把白磷弄出來你不聽,現在跟我訴苦也沒用。”
“師哥你别這樣,白磷很危險的。”範閑吓得一激靈,差點忘了自家師哥是個鐵打的主戰派,根本不能按常理揣摩,“咱們玩點安全的東西好不好?你看你之前說的紙甲兵那些,還有現代化軍隊之類的,也不是不行……”
亦安等的就是這句話,這小子老難纏了,婆婆媽媽又畏首畏尾的,要是一開始就說這些還不知道他要糾纏多久。果然老祖宗誠不欺我,破窗效應就是好用。
範閑都快被他吓死了,白磷這個東西真要弄出來,不說千古罵名,光說那個不知道在哪兒的神廟,估計都要對他師哥動手了。
雖然自己這大寶貝可能不帶一點怕的,但自個兒這小心髒可禁不住這麼吓啊。
每當這個時候,範閑總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大寶貝前世到底是幹什麼的,又是熱武器又是軍事迷的,和平年代怎麼養出來這麼好戰的基因啊,總不是俄羅斯的混血吧。
這麼想着,範閑也忍不住開始旁敲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