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暑氣炎炎,各種生物都不願意在陽光下暴曬。
九品上的海棠朵朵也不例外,盡管他們天一一脈追求自然,但也不是什麼都追求自然,該避暑還是會避暑。
一晃數日,她來江南也有一段時間了,在這麼長的時間裡,範閑見她的次數,除了剛來那幾天跟她一起看心法的錯處,簡直屈指可數。
但亦安來了之後,範閑倒是會時不時找上她犯嫌,就像這次。
海棠朵朵無語地帶着小五寫字,懶得分他半個眼神。
範閑也不急,溜溜達達地在她們面前轉,直到小五擡頭問他:“範哥哥,你脖子上挂的是什麼啊?”
一聽這個,原本溜達的某人就來了精神,矜持地輕咳兩聲,朝海棠朵朵嘚瑟地看了一眼。
又忍不住拿着手上嘿嘿笑,顯擺地笑了會兒賺足了關注後又得意地看向他們:“這東西叫虎符。”
海棠朵朵原本不屑一顧的眼神收了回去,轉而擡眼打量被他挂脖子上的虎符,驚訝地挑眉。
“衛家的?”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你那兒偷的?”
範閑聞言臉一垮,忍不住想罵人:“會說話嗎?什麼叫偷啊,這是我師哥給的。”
“不能吧。”海棠朵朵好笑地看着他,“指定是你自己偷的,衛家的虎符隻能調動玄□□,他家兵馬全在你們慶國邊境呢,你拿着有什麼用。”
範閑聞言又驕傲起來,嘚瑟地看着她:“我師哥帶了一直親衛隊來江南。”
海棠朵朵:“……”
可惡,居然給他裝到了,真不要臉。
“那你師哥呢?”
範閑的神情茫然了一瞬,又很快恢複過來,掩飾那點不正常,理所當然地說。
“我師哥當然是忙去了,他才不像你那麼閑。”
海棠朵朵眼神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了不遠處:“忙?”
範閑若有所覺,揚起笑臉回頭,又收回笑臉。
那隻是一個掃地的老仆罷了,不是師哥,可惡,被耍了。
讨厭的海棠。
“你真真是好生不要臉,居然拿我師哥騙我。”
海棠挑眉:“小範大人何出此言啊?若論不要臉,我還是不如你的。”
範閑自覺沒趣,也便不再讨嫌:“問你個事兒。”
“聽你這話就沒好事,你還是别問了。”
範閑沒管她願不願意聽,自顧自說着:“這些日子你不是都在江南瞎轉悠嘛,有沒有瞧見什麼風景秀麗又人煙稀少的地方?”
海棠朵朵面露防備:“這種地方從你嘴裡說出來就不會再是什麼好地方了,你想幹嘛?”
範閑跟亦安待久了他身上那混不吝的性子也沾染了幾分:“那你别管,看沒看見就完了。”
“沒有,沒看見,看見了也不告訴你。”
“嘁,真沒勁。”
亦安彼時正帶着三皇子在湖邊釣魚,餘光瞥到那小子神色恹恹,難得好心情地搭理他。
“吃蒼蠅了?臉色那麼差?”
三皇子下意識就反諷道:“你吃死耗子了?嘴那麼臭。”
罵完了才反應過來罵的是誰,驚恐地回頭看着亦安,餘光瞥見了正往這邊來的範閑。
完了完了完了,一下子惹到倆,吾命休矣。
李承平表情安詳的躺在躺椅上,平靜地接受災難的降臨。
不說亦安有仇必報的性格,但論範閑那個瘋狗脾氣,一旦聽到自己罵了他寶貝師哥那還了得。
萬幸的是範閑直接越過他,撲到了亦安懷裡。
亦安順手環着他的腰,疑惑側頭問道:“你怎麼了?不是去三大坊巡查了?”
“沒什麼,困了,想抱着師哥。”範閑把腦袋往亦安懷裡蹭,邊撒嬌邊撒潑,“師哥哄我睡覺好不好?”
亦安懶洋洋地挑了下眉,手背輕輕貼上他的額頭,語調慵懶輕揚:“怎麼天還沒黑就開始說夢話了,最近沒休息好?”
“因為師哥這兩天總是把我踹下去。”範閑窩在亦安懷裡小聲逼逼,“不讓我抱着,還不讓我……”
亦安挑眉看他示意他繼續說,範閑看他那副神情也不自覺地息了聲。
“不說了?”亦安撐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看得範閑心裡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