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風卷着雪花漫天紛飛,屋内的範閑捧着手爐坐在毛毯上,亦安端着碗八寶粥遞到他跟前。
“吃不吃?”亦安一邊拿勺子攪動碗裡的八寶粥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範閑動了動眨巴眨巴眼,不說話就眼巴巴地望着亦安,似乎想讓師哥喂。
亦安端着碗笑道:“喂?”
範閑矜持地将頭一點,随後揚起笑臉賣乖:“要師哥喂!”
看着範閑那滿含期待的眼神,亦安眼中笑意加深,點點頭:“好——啊~”
範閑剛要湊上去一口吃掉自家師哥喂過來的八寶粥,就看到他那蔫兒壞蔫兒壞的師哥手腕一轉将勺子轉了個方向就喂進他自己嘴裡。
範閑瞪大雙眼:“??!!!”
範閑愣了一下,随即撲過去撒嬌:“師哥怎麼這樣啊,說好了要喂閑閑的,怎麼自己先吃了。”
亦安一手端着碗一手攬着範閑,“别鬧,一會兒要是沒端穩撒了,你可就一口都吃不着了。”
範閑雙眼彎了彎眼眸笑眯眯地看着亦安說:“小師哥總愛逗我,不過師哥逗我的樣子我也好喜歡。”
亦安歪了歪頭把碗放到矮桌上,轉而摟住爬到他懷裡的範閑,輕輕敲了下他的腦袋笑道:“你小子少跟我油腔滑調的,我還不了解你?你哪是肯吃虧的人,我在你身上栽的跟頭還少嗎?說吧,肚子裡又憋着什麼壞水呢?”
一聽這話,範閑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後又一副打受打擊的模樣,委屈把臉埋進亦安懷裡撒嬌:“師哥怎麼這樣想我,閑閑不高興了,要師哥哄。”
橘色的燭光照在亦安臉色映出一片陰影,少年的眸子微眯,神情慵懶似貓,伸手随意揉了揉懷中人的腦袋便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修長靈活的手指在頭頂作亂,範閑被撩撥得有些心猿意馬,擡起頭又往上蹭了一些,雙臂抵在亦安身側将人禁锢在方寸之地。
亦安懶洋洋地擡眼看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他的衣領就往下帶,仰頭湊上去碰了下他的唇,笑吟吟地問道:“嗯……這樣哄好小範大人了嗎?”
範閑舔了舔唇又進一步:“還沒好,還差一點。”
亦安眯了眯眼,範閑還想更進一步,就聽到門外傳來不适時宜的敲門聲。
範閑氣得想罵人,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重振雄風,到底是哪個天殺的來壞他好事,不知道這種機會現在對他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嗎?!
越想越氣的範閑直接把頭埋進亦安懷裡不去理會敲門的聲音,亦安眯着眼笑吟吟地看着裝鴕鳥的範閑,揉了揉他的腦袋,哄道:“乖,别鬧脾氣了,先開門,嗯?”
範閑決心要将鴕鳥當到底,緊緊環住亦安的腰不讓他動彈,并十分無賴地說道:“我不要,師哥也别去開門。”
亦安看了眼門外的身影,推了推範閑:“别鬧了,是影子。”
範閑不情不願地從亦安懷裡爬起來,幽怨地盯着他看:“影子要是來說的是不重要的事,我就讓五竹叔把他打成我這樣。”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範閑也知道能讓影子親自來說的事肯定不是小事,所以并沒有折騰太久就去開了門。
範閑剛開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影子接下來的話給驚住了。
“查到了。”影子看了一眼略帶幽怨的範閑,“你讓我去查秦家的事我查到了,跟你猜的差不多,他父親的死确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範閑一下子來了精神,回過頭看了一眼亦安,乖巧地笑了笑:“師哥我出去一下。”
亦安笑吟吟地點點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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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閑帶影子進了書房,一進門就直入主題:“查到些什麼?我都要知道。”
“當年因為葉輕眉的關系,秦家對軍方勢力的滲透加速,但衛将軍當年在北邊駐防軍的威信太高,所以……”影子頓了頓繼續說,“支援衛将軍的援兵是秦家人拖住的,将軍夫人的早産也或多或少跟秦家有些關系。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那小家夥小時候多病的原因是因為被人下了毒,一種來自他母親身上的毒。”
“還有呢?”
“你猜猜為什麼能容下北境數萬将士的軍營留不下一個小孩子,衛将軍的副将又為何需要将一個出世不到三月的嬰孩千裡迢迢送到京都交給一個與衛将軍并不如何熟識的監察院院長撫養?難道他們家中都沒有女眷嗎?”
範閑咽了咽口水,這些事沒注意還好,一旦細想就細思極恐,秦家到底深入了軍方多少才需要他老丈人的副将把他小師哥送到一個更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