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亦安撐着下巴坐在軟榻上無聊地玩着桌上的裝飾物,于是範閑回來的時候就瞧見了這樣一幕——少年悠閑地坐在軟榻上,一隻腿盤在榻上另一隻則半懸挂在空中晃動,看上去似乎很是無聊。
正無聊的少年餘光瞥見回來的範閑眼睛一亮,範閑喜滋滋地正要過去,就瞧見他那師哥光着腳就撲了過來。
範閑伸手打算接卻看到亦安穩穩地停在他身前幾步的地方上下打量他,似乎在看什麼稀奇東西。
亦安眨眨眼,上下掃量了範閑一番,伸出手拍拍他的腦袋,說:“出去一趟怎麼搞得這麼髒?”
髒?就去了書房一趟怎麼會髒?範閑這樣想着,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身上,嚯,也不知道他衣服上什麼時候多了一大塊污漬,還是被墨染上的。
看到這塊墨迹的時候範閑腦子都是懵的,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搞上的,但以他師哥那間歇性潔癖的性子,指不定會怎樣嫌棄他。
好在他擔心的事并沒有發生,亦安隻是順嘴一提又重新回到軟榻上不搭理他了,範閑趕緊脫掉弄髒的外袍扔到一邊,湊上去緊挨亦安。
“師哥别生氣,閑閑脫掉啦!”範閑哼哼唧唧地蹭過去用腦袋蹭亦安的臉。
亦安嫌棄地推開他的腦袋:“走開,你身上涼嗖嗖的,到爐子邊上烤火去。”
範閑委屈地癟了癟嘴,不死心地撲上去,一邊嚎一邊鬧:“師哥居然嫌棄閑閑,閑閑生氣了!”
“那你氣一個給我瞧瞧啊。”亦安捏住範閑的臉左右拉扯,又看到他那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用得着這麼幽怨嗎?”
“師哥又嘲笑我,閑閑哄不好了!哄不好了哄不好了!!”範閑順勢往亦安懷裡一滾就開始撒潑。
亦安非常曲解人意地說道:“行,哄不好了就不哄了。”
範閑爬起來皺着眉盯着亦安嚴肅地說:“不行,要哄!”
“哄不好了,我省點力氣,所以不哄了。”亦安笑眯眯地彎了彎眼眸。
範閑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着自家師哥那黑心小包子的模樣,忍不住内心咬住小手絹哀怨地想:師哥真是越來越像二皇子了,以前不這樣啊……肯定是二皇子傳染的!!
心黑手辣的範閑下意識忘記了自己才是和二皇子最像的那個,也選擇性遺忘了其實他家小師哥最常學的是他。
可這并不是範閑能想起來的,因為他腦子裡隻剩下小師哥好慘,但不能表露出一點可憐他的眼神,因為他師哥傲得很。一旦有這種眼神落到他身上,自己很可能會被揍一頓,揍完了還要讓睡書房那種,相當凄慘。
亦安眯着眼地戳了戳範閑的臉,“怎麼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小範大人别是被打擊到自閉了,你平時臉皮不是挺厚的嗎?”
範閑茫然了一瞬才意識到亦安說了什麼,有些委屈地盯着他:“師哥怎麼這樣說我,閑閑會很難過的。”
看到這家夥委屈的模樣,亦安明知道他是在裝可憐但還是順了他的意去哄着他,畢竟這個樣子還挺可愛的。
亦安捧着他的臉湊過去親了下他的唇,順手呼噜一把他的腦袋:“還難過嗎?”
範閑盯着亦安的臉咽了咽口水,又撲了過去上下其手:“閑閑還要。”
眼看着這個流氓動作越來越快,亦安哭笑不得地将他推開一些:“哎哎哎,幹嘛呢幹嘛呢,耍流氓也得分時候啊,這大晚上的,别動手動腳的行不行?”
範閑可憐巴巴地望着亦安,委屈地摟住他的腰把腦袋埋進他懷裡……
亦安笑着搖了搖頭,把躲在他懷裡不肯出來的某人拎出來:“你這小子,說不過就開始撒嬌,羞不羞啊?”
範閑哼哼唧唧地把臉埋進亦安懷裡,抗議着他的惡劣行徑:“師哥你再這樣欺負我的話,閑閑就會很難過的,難過就會生氣,生氣就會不理你了!”
“就你?”亦安好笑地扯了扯他的耳朵,“你氣一個給爺瞧瞧啊,别光說不做嘛。”
範閑委屈地噘着嘴嘟囔:“師哥怎麼這樣啊,你一點都不關心我,閑閑都要生氣了你還在說風涼話,你再這樣的話閑閑就真的不理你了。”
并不覺得自己在說風涼話的亦安瞥了眼某個範姓“小媳婦兒”,想着他畢竟還是個傷患,就不過多嘲諷了,順着他的意思随便哄哄好了。
範閑很愛撒嬌,特别是對着自己撒嬌,這一點亦安非常清楚,不過當他被某個撒嬌的家夥按在懷裡亂蹭的時候……他甯願自己當時沒有去哄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