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坐在地牢深處的稻草上打坐,不多時緊閉的鐵門打開了,肖恩閉着眼緩緩開口道:“你來遲了。”
“我知道,所以這不是還給你帶了點東西來賠罪嘛。”
亦安這次給肖恩帶了幾碟糕點還有一盅佛跳牆,肖恩挑了挑眉,“先放到一邊,你遲到了,應該先把損失的課業補回來。”
“知道了。”亦安一邊從食盒裡拿出一個小碗盛湯,一邊跟肖恩說話,“确定目标,信息彙集,整理信息,合成情報,最後情報分析……”
“要是想收集北齊的消息,你應該怎麼做。”
“去北齊開個青樓。”亦安半開玩笑地說道。
“胡鬧。”肖恩皺了皺眉,“陳萍萍難道就隻教你這些玩樂之事?”
“開個玩笑,但是安插暗探哪有那麼簡單。”亦安撇了撇嘴,“要不我就派人找那些地痞流氓打聽打聽,要不就去青樓酒樓逛逛,再不濟,還可以混到北齊那些官員府上逛逛。”
“不可行。”
“我也發現了,所以隻是說說。”
肖恩雖然被關在地牢十幾年,但他的理論知識和實踐知識放眼天下也沒幾個人比得上。其實他也算是一位比較合格的好老師,亦安有不懂的地方他會一一解說,遺漏的地方會着重補充。
亦安對這位老師還是相當尊重的,畢竟人家教得很認真,雖然是帶了某種目的,不過大家都是半斤八兩也沒什麼好嫌棄的。
然而當亦安從地牢出去再次見到範閑時,他就有點繃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了,小跑過去一眼就瞧見了他那張過分蒼白的臉,皺着眉說:“你不在家裡養病,怎麼又來了?”
範閑嬌弱地捂住自己胸口學着黛玉蹙眉輕咳,“我隻是有些擔心小師哥……”
“這病還沒有好轉?”亦安皺着眉牽過範閑的手腕查脈,“以你的體質,幾個小時就能好的風寒,怎麼都大半天了還沒好,不應該啊。”
範閑伸手環住亦安的脖子,整個人都以樹懶的形式挂在他身上,“小師哥不在,我的病好得都沒有那麼快。”
“病沒好還到處跑。”亦安皺着眉看着範閑,“人生道路本來就短,你還偏偏喜歡走捷徑。”
範閑不服氣地哼道:“哼,還不是小師哥答應了要陪我養病,結果半道上又跑到這破地牢裡來見那個野男人了,你要是再這樣啊,以後可是會失去我的!”
亦安看了眼他還有些白的唇,想着這家夥病還沒好不跟他計較,“行了,一會兒回去給你煮一碗皮蛋瘦肉粥。”
範閑緊接着便黛裡黛氣地問道:“這粥是單我一個人有的,還是别的男人都有的?”
“你好好說話,不要娘們唧唧的。”
範閑依然黛玉附身似的,“哼,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給我。”
“你今天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又是哪家的醋壇子翻了讓你小範大人被砸了一身?”亦安終于反應過來這小子說話陰陽怪氣的了。
“虧你倒聽他的話。我平日和你說的,全當耳邊風;怎麼他說了你就依,比聖旨還快些。”範閑不理亦安自顧自地說着自個兒的。
“你又怎麼了?病還沒好,别瞎折騰。”
“我作踐壞了身子,我死我的,與你何幹”範閑哼哼唧唧地扭過頭。
亦安面色不善地扒開範閑的爪子把他從自己身上弄下去,“你要死也别死我身上,愛死哪兒死哪兒去。”
範閑觀察了一下亦安的臉色後小心翼翼地摟住他的腰,“小師哥你是不是生閑閑的氣了?閑閑錯了,小師哥别不要閑閑。”
“不作妖了?”
範閑委屈地捏着自己的耳朵,“我不敢了……”
“隻是不敢?”亦安不悅地皺起眉頭。
“閑閑不會了……”
“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提前消磨光。”亦安輕哼一聲。
範閑不高興地把腦袋抵在亦安肩上,哼道:“小師哥就不能對我再好一點嗎?多哄哄人家嘛。”
亦安戲谑一笑,“行啊,隻要你小範大人願意被我八擡大轎将你擡回我昭威侯府做我的侯府大娘子,那你讓我怎麼哄都行。”
範閑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面帶震驚地看着亦安,“小師哥你認真的?!”
“怎麼?不願意啊,不願意就……”亦安嘴角揚起得意的笑。
範閑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願意啦!别說嫁,就是倒插門我也願意!”
亦安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然後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範閑的臉,“那小範大人可要失望了,侯府不要倒插門,你就乖乖等着我的三書六禮十二聘吧。”
範閑眉眼彎彎似乎笑得很開心,“好啊。”
“什麼毛病……”亦安詭異地看着範閑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
“春闱他準備的怎麼樣了?”陳萍萍閉着眼背對着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