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看着坐在浴桶中的範閑越想越不對,自個兒怎麼就答應幫他搓背了呢?怎麼答應的呢?
範閑一臉享受地靠在桶壁上,不輕不重地拍了拍水面弄出了點聲響,“小安子想什麼呢?快過來啊。”
亦安不情不願地挪過去然後慢慢爬到浴桶中給他搓背,在一個足夠坐下一位成年男子的浴桶,容下兩個不到五歲的小孩兒還是綽綽有餘的。
亦安歪着頭去看他疑惑地問道:“那些小孩兒怎麼辦?還有那些匪徒,匪首可還沒有抓到呢。”
“官府會管的,我已經通知老師去跟他們溝通了。而小師哥你現在要做的事是伺候你師弟我沐浴。”範閑像個背書的書生一樣晃着自己的腦袋。
“知道了……”
這真是個讓人不想提到的話題,作為監察院三處第一小天才,亦安還從來沒有伺候過别人。當然了,這個年紀也伺候不了。
“難道小師哥忍心讓你親愛的小師弟傷心嗎?”範閑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亦安歪了歪頭,“或許可以試試,鍛煉鍛煉心髒承受能力,促進血液循環。”
範閑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血液循環這個道理?”
“如果你指的是新陳代謝這種生物基礎知識那我還是會的。”亦安聳了聳肩,“不過像是白雪公主灰姑娘的故事我可不愛聽。”
“你……你怎麼知道我跟若若講的故事?!”範閑懵了一下,但是一轉頭就是忍不住的歡喜之意,“你也是那邊來的?沒想到這麼多年還能碰到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
“我不知道,我詐你的。”亦安無辜地攤了攤手。
範閑一把抱住他開心地說道:“不重要了!至少我現在知道我不是獨自一個人孤零零地在一個陌生的世界!沒人聽懂我說話的意思真是太難受了!”
“是嗎?還好吧,這也就是個封建王朝而已。”亦安摸着自己的下巴,手指在臉上輕輕地點,“不過這裡已經被人為地改得亂七八糟了。”
範閑不解地看着他,“不是挺好的嗎?哪兒不對嗎?”
“不不不……”亦安搖了搖頭從浴桶裡爬了出去給自己裹上了寬大的毛巾,穿得如同希臘古神一樣,“收起你那無辜而又愚蠢的眼神,這個世界是有魔法的,這個世界與我們原來的世界是相同而又不同的!”
範閑也跟着爬了出來,胡亂地套上了衣服,“有哪些是不同的呢?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的秘密?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我隻是想好好的活着而已,你的想法可能對于我來說有點不能理解。”
“沒關系,這隻是我對這個世界本源的探究而已,你跟我來。”亦安拉着範閑跑回了房間,又從床上的枕頭下拿出一張羊皮卷。
“這是什麼?”範閑一臉好奇地湊過去。
亦安展開了羊皮卷那是一副地圖,“很顯然,這當然是世界地圖了。”
“我的天!你怎麼拿到的?!”範閑看了一眼周圍确認沒人之後才又湊過去,“沒人知道嗎?”
“老師從來不會拒絕我的任何要求。”亦安低着頭擺弄着地圖,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揮着手指這樣說道,“除了……吃糖。”
“好吧,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範閑無奈地扶了扶額,“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大陸闆塊運動啊,地理白學了?這個世界有神廟的傳說。我猜測神廟是某種特殊組織,比如遠古先民,或者是上個文明的遺民。”亦安頭也不擡地指着地圖,“地球不單單隻有二十一世紀這一個文明!你該不會真的相信那個所謂的生物進化論吧?那也太可笑了不是嗎?”
範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隻是個文科生,大學的時候得了肌無力,後來就一直待在醫院了……我以前叫範慎!你呢?”
“名字就是個代号,它不重要。”亦安擡頭看了他一眼,露出個笑容出來,“不過巧的是我也是文科生,但是呢我學的更雜,因為我隻學我感興趣的。”
“比如地理?”範閑有心表現一番于是趕緊說道,“其實我對地理也挺感興趣的,經緯度,赤道還有……”
“我說的是曆史。”亦安一本正經地糾正道,抽空看了一眼有些失望的範閑,又安慰他,“不過文科也分很多系,不知道很正常,這就像我聽不懂二次函數和三角函數以及微積分一樣。”
“啊……那你說的不相信進化論是怎麼回事?人類不是猿猴變得嗎?”範閑奇怪地摸着腦袋。
“如果人類和猴子是近親那本質應該差不多,為什麼十多萬年進化出了人類,而猴子也隻是猴子?為什麼虎鲸會四十八種語言沒有産生出文明而人類可以?”亦安笑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許你可能很難相信,但是有很多生物是沒有進化或者停止進化了的。比如鳄魚,銀杏。”
“這真的是颠覆了我的認知了。”範閑抱着亦安蓋上了被子,“不過現在我們該睡覺了,已經很晚了。”
“……”該死,怎麼忘了這家夥準時的生物鐘了!
範閑一個勁兒地往亦安身上蹭,他不在意亦安是否要去了解本源的秘密,畢竟他也阻止不了,不過不管怎麼樣亦安都是香香軟軟的小包子!
隻可惜沒一會兒吃了不少嫩豆腐的範閑被亦安強行推開了,不過範閑也不傷心繼續抱着包子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恰好是範閑跟着費介學毒的日子,由于昨兒月金山的那件事,費介今兒個都是用的都是些不算太危險但也不好受的毒。
對于這些範閑表示隻要把奶包子抱過來親一口什麼都不是大事,費介表示你想得美。
費介抱着軟乎乎的奶包子躺在竹椅上曬太陽,範閑眼巴巴地望着坐在費介懷裡看書的小包子,可惜某位小包子并沒有搭理他的打算而是一邊看書一邊跟費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老師,紫金山上的那些小孩兒都下山了吧?”亦安歪着頭看向費介。
“我還沒說你呢,一個人一聲不吭地就進了賊窩,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跟陳院長交代?”費介氣的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下次再敢這樣我就把你扔到言若海那兒去!”
“如果是和言冰雲一起學習我沒意見,但如果是對着言大人那還是算了吧,他跟朱大人一樣出了名的死闆不通人性,老師您怎麼舍得送我去呢是吧。”亦安拉着費介的袖子讨好地笑了笑。
“哼……”費介輕哼一聲轉過頭去,“你個小沒良心的,也就在這種時候才知道我是你老師。”
“老師這話讓學生多傷心啊,言冰雲是好看的小哥哥,您是我最尊敬的老師呀!”亦安笑吟吟地說道。
“油腔滑調。”費介笑着揉一揉他的小腦袋。
一旁的範閑聽到自家親親小師哥在誇别人好看瞬間就吃醋了,小師哥都沒誇過他好看呢!而且小師哥還不喜歡和自己待在一起,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小師哥……那什麼言冰雲有你師弟我好看嗎?”範閑幽怨地盯着包子。
“……比你有陽剛之氣。”亦安看着他那如同女孩兒般的小臉很是實誠地說道。
“啊……那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那個野小子?!”範閑扒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搖晃。
“言冰雲。”至少人家沒你那麼能折騰。
“嘤嘤嘤……師哥不喜歡我了QAQ……”範閑委委屈屈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