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笑着歪了歪頭,“那我還真是比較喜歡小言公子一點。”
範閑哭唧唧地撲到費介身上嚎,鼻涕眼淚全都抹在了他身上,“老師啊!學生我被小師哥嫌棄了!”
費介嫌棄地推開範閑,轉過頭對亦安說道:“我去換身衣裳,你好好教導一下你師弟什麼叫尊師重道。”
亦安看了眼費介的衣裳又聽到他加重了尊師重道四個字的讀音,了然地點了點頭,“沒問題的老師,我肯定好好教師弟。”
範閑眼見着費介走遠了胡亂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三兩下擦幹淨眼淚之後就湊到亦安面前賣乖,“小師哥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啊,我絕對全力配合!”
亦安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對你下毒?不如找人揍你一頓。你那勞什子的真氣簡直是給你加了層護盾,西方魔法都對你不起作用。”
“嘿嘿嘿這不是血條厚嘛,要不然你試試其他方法?”範閑笑嘻嘻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亦安輕哼一聲也沒說别的,扔給他一粒藥丸,“嘗嘗看,新玩意兒。”
範閑想也不想直接就吃了,等了一會兒之後什麼也沒發生,範閑疑惑地看向亦安,“小師哥你是不是拿錯毒了?我這也沒什麼感覺啊……”
“誰說的?”亦安白了他一眼,“真氣呢?”
“真氣好像,沒有平時那麼不好控制了……”範閑仔仔細細地感受了一下,然後震驚地看着他,“我身上的傷好像也不疼了……你……這不是毒?是傷藥!”
亦安哼哼唧唧地扭過頭不去看他,範閑笑吟吟地湊過去,“小師哥~你這是心疼我啊?”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小爺我怎麼可能心疼你。”亦安白了他一眼。
“那你要是不心疼我怎麼可能給我傷藥呢~我知道師哥心疼我~就是害羞不敢承認~”範閑笑嘻嘻地湊過來抱住他的腰在他頸間蹭了蹭。
亦安沉默了一會兒,把宛如大狗的範閑推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範閑也坐在旁邊的位置撐着腦袋笑嘻嘻地看着亦安。
亦安瞥了他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掃了眼矮桌上的梨,“說那麼久的話,你喉嚨不幹嗎?”
範閑趕緊拿了個梨在衣服上擦了擦遞到亦安面前,“師哥吃,這是最大的一個!”
亦安接過梨剛咬了一口,就看到範閑笑得一臉燦爛地看着他,一邊笑一邊啃梨,亦安沉默了一下默默離這個宛如癡呆的人遠了一些。
範閑啃着啃着鼻血就噴出來了,亦安嫌棄地丢了張手帕過去,“你别過來。”
範閑無辜地眨了眨眼,反應過來之後快速地把臉上的血擦幹淨了,“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誰說我下毒了?”亦安翻了個白眼,“藥是你自己吃的,我又沒逼你吃,梨是你府上下人買的,我又沒動,隻不過藥丸裡有一味藥和這梨相沖,吃了就流鼻血而已。”
範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說完他就扔了手帕哭唧唧地要去抱亦安,“師哥……你欺負我!”
“我日……你别過來!你身上還有鼻血!别弄髒我衣服!!”亦安趕緊向别的地方跑,範閑一下子撲過去一通亂蹭。
“範閑!!!”亦安咬牙切齒地看着自己被弄得灰撲撲的衣服,還有臉上那怎麼也忽視不了的黏糊糊的水漬。
範閑無辜地望着他,然後委委屈屈地撲到他身上,“明明是師哥先欺負我的……”
“淦!我還沒說你比我大呢!你委屈個什麼勁兒?!”亦安氣的差點口吐芬芳,範閑這厮忒不要臉,剛剛還在自己臉上啃了兩口,現在卻一副小媳婦兒的樣子。
範閑懷裡抱着香香軟軟的小包子心裡别提多高興了,雖然包子是個男娃娃,而且還是跟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老鄉,但是這有什麼關系呢?
“哼,你别得意!反正老師隻教你一年,我以後肯定比你厲害!”亦安瞪了範閑一眼。
範閑愣了一下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說的是他們快離開澹州的事。
對啊!老師當初隻說有一年的時間來教我,也就是說一年之後老師會離開,小老鄉包子也會跟着離開!!!這以後見不到了小包子被人拐了怎麼辦?!
而且這已經過了大半年了,那豈不是包子離開之後自己就要一個人獨守空房了?那怎麼辦?沒有了小包子ruá那這以後的日子得多慘啊?
盡管範閑是非常不願意與亦安分離,但他實際上也阻止不了什麼,時間看起來很慢,事實上幾個月眨眼就過了。
亦安真的想說自己不認識這個一臉委屈抱着自己哭唧唧的範某人,亦安一把推開在自己衣服上擦眼淚和鼻涕的範閑。
“你夠了!有你這樣的嗎?!故意的吧你!”亦安怒氣沖沖地看着他。
“小師哥一點都不難過嗎?”範閑紅着眼看着亦安,再次抱住了他,“就算師哥不難過我也不怪你,我以後會去京都找你的!”
“……”淦!千萬别來!!
範閑哭唧唧地在亦安臉上啃了好幾口,又抱着他蹭了個夠本,嫩豆腐吃夠了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手。
費介拎着範閑的後領把他提起來放到一邊,又抱着亦安向馬車走去,“男孩子那麼膩歪幹什麼?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以後要是有機會到京都去,讓你師兄帶你逛逛京都城。”
範閑連連點頭沖着馬車揮了揮手,“我一定會去京都的!小師哥要等我啊!”
馬車裡的亦安握緊了拳頭看了眼費介詢問道:“老師,我能下去揍他一頓嗎?”
“算了,臨走之前就别給他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象了。”費介拍了拍小徒弟的腦袋,“回去之後好好跟院長解釋一下在澹州獨闖月金山的事。”
“啊!老師您不是說不告訴萍萍的嗎?!”亦安本來強勢的氣焰瞬間就熄了下來,“您怎麼這樣啊!”
“用得着我說嗎?你當監察院四處的探子是吃幹飯的?”費介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QAQ那怎麼辦?萍萍他會怎麼罰我啊?”
“大不了就是面壁幾個月,不是什麼大事。”費介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亦安撐着腦袋苦惱地看着他,“老師您别站着說話不腰疼成嗎?我還是您徒兒嗎?”
“你不是我徒兒你是我祖宗,天天跟着範閑東跑西跑半點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再好的體格子也扛不住你這麼折騰,更别提你身體本來就不好!我看你們非得氣死我才甘心!”費介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亦安一眼,“回院裡之後哪兒也不許去!給我好好地制毒學醫,再吃藥!”
“啊……”亦安可憐兮兮地低下頭,背地裡憤憤不平地紮範閑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