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師姐在昆侖山這等修道之地長大,大抵是瞧不上這些凡食的,大師兄若是拿去賠罪怕是隻會适得其反。”白惜子一副替陸光年憂心的模樣,皺起眉頭道。
“诶呀,那估計就是準備來給你吃的。畢竟你在凡間長大,剛拜入昆侖山,是不是還不适應啊?”那弟子眉飛色舞的暗示道。
白惜子低頭羞怯地笑了笑,轉移了話題:“我們還是快過去吧,讓大師兄久等可不好!”
“還是白師妹細心,走走走,我現在帶你過去!”
“大師兄~”白惜子一進院門,便看到樹下扶手站立的陸光年,手上拎着食盒快步走了上去。
陸光年看到她,微微點頭,但沒有說話。
聲音是從不遠處的房間處傳來的:“叫他沒用,是我有事情找你。”
白惜子扭頭看去,果不其然在房間門口看到一抹惹眼的紅色。
“很意外?”冬雪走到陽光下,衣服上的金線反射出刺目的光線。
白惜子似乎終于從虛假的幻想中走了出來,她知道今天這一關絕對不會好過。
“師,師叔說笑了。”她依舊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似乎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做過。這種姿态她已經做的很熟悉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都喜歡這副樣子,似乎離開了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隻可惜冬雪不是那些大人物,她不在乎白惜子的表象是什麼?
畢竟前世的她最後可是撕破了所有僞裝,把自己當作是這場鬥争唯一的勝利者。
少女的紅衣如血,青絲如墨,像是走在烈陽之下的厲鬼,用指尖托起白惜子低下的頭:“我打赢了擂台,你是不是很失望?”
冬雪的指甲不算長,但因為有時候會用指尖劈藥,前緣尖細鋒利,微微用力壓進她的皮肉之中,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懸在她的頸邊。
她張開嘴,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麼。
下颌處的指尖上擡,逼迫她吞下所有話語:“我讨厭顧左右而言其他的人,是或不是?”
“……”
一滴淚落下,白惜子紅了眼眶,渾身顫抖着跌落在了地上,雪白的紗裙上沾染着塵土,狼狽可憐。
這是做給陸光年看的,對峙的兩人心知肚明。
白惜子慣性思維覺得,今天這場審訊的抉擇權是在身後默不作聲的少年身上,而非眼前人。
隻可惜,現實不是什麼二選一的幼稚遊戲。
共享權力與地位,從來不是一句空話,冬雪的決定并不是陸光年随随便便一句話就可以更改的。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殺過人,也不想殺人。”冬雪也跟着蹲下身去,像是一個和好友分享秘密的鄰家妹妹一樣,悄聲和白惜子說道,“陸光年的确對我很好,你猜他會不會願意幫我做一些髒活?”
“我可是你們的直系弟子!你殺了我,不怕落人口舌嗎!”白惜子探手抓住冬雪的袖口,疾言厲色地尖聲叫道。
“落人口舌?誰的口舌?”冬雪反握住白惜子的手,摸到了她手上粗糙的傷痕的繭子,“你自凡間來,還不清楚——八荒是一個吃人的地方。”
“你不能殺我!我,我……”白惜子猛然掙脫開冬雪的手,轉頭向陸光年的方向爬去。
和她剛剛進來時一樣,陸光年扶手站在不遠處,無言地看着一切發生。見她要想自己求助,平靜的臉上浮現出一份無奈的歉意,向後退了一步:“你是阿雪的人,于公于私都不是我可以插手的,抱歉。”
“大師兄!大師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在恐懼的籠罩下,白惜子真情實感的哭嚎起來,神情猙獰狼狽。
“鳳鳴那邊……這是玩什麼呢?”
正巧此時,玉生煙飄然落到院子裡,想和兩人說些什麼,看見此景好奇地問了一聲。
可就在白惜子把她當作是新來的救命稻草,想狀告冬雪之時,便聽到那玉菩薩般的女長老又接着說道:“還有心思胡鬧,看來沒被吓到。鳳鳴有新消息了,你們玩完了去前頭找我。”
事關夏離怨,冬雪那還願意在白惜子身上浪費時間,把人一扔轉頭道:“我和師兄現在就有空!我們一起過去前面!”
“也行。”玉生煙從頭到尾沒有分給地上的白惜子半分目光,把她當作一件冬雪消磨時間的小玩具,用完就扔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