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怨似乎是真的不喜歡見人,帶着兩人直接繞進了駐地主院落,中間沒有遇到一位巡夜的弟子。
“少君也知道我們昆侖山的巡邏路線?”臨近院落,陸光年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放心吧小家夥,我對你們的内務沒有那麼多興趣。你們家長來了,拜拜~”見玉生煙已經出現在門口,夏離怨用燈柄點了點陸光年的胸口,化作一團光塵消失了。
“走得好快。”冬雪看着那團光塵消散在空氣中,小聲道。
玉生煙這會兒已經走到他們身邊,仔細打量了一番:“她在你們面前露臉了?”
聞言,冬雪激動地連連點頭,雀躍地和玉生煙分享自己的感受:“阿怨姐姐好美啊,頭發眼睛都是金燦燦的顔色,不愧是八荒第一美人,師兄今天都看呆了!”
“八荒第一美人?”哪想到,玉生煙卻笑着糾正道,“名副其實的八荒第一美人是鳳君哦,隻不過人家自己不喜歡這個稱呼。”
又是鳳君……
冬雪一愣,沒再說話。玉生煙以為她是今天又打架又赴宴的折騰累了,轉頭去找陸光年說笑去了。
“小阿年呢?今天玩得開心嗎?”
“少君失蹤了!”
第二天一早,冬雪剛想去找白惜子發難,路上便被行色匆匆的玉生煙攔住了。
玉生煙臉色凝重,哪有往日閑散的模樣,低聲和一臉茫然的冬雪說道,說完就想去找練劍的陸光年去。
冬雪幾乎立刻想起了他們昨夜回來時遇到的異樣,眼疾手快拽住玉生煙的袖子,有些慌亂地連聲道:“昨晚,昨晚我們遇到了一股奇怪的靈力流動,阿怨姐姐說等把我們送回來就去查看!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靈流?論道台内不應該出現什麼古怪的靈流啊……我知道了,你和你師兄今天不要出門,乖乖待在房間裡知道嗎?”
玉生煙往主院的方向推了一把冬雪,轉頭便不見了蹤影,獨留冬雪一人在空曠的小路上呆立着。
“阿怨姐姐……不會出事的,不會的。前世論道會上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嗎?應該很快就會結束的……”
冬雪心裡發慌,惴惴不安地回了院子,剛好撞上了練劍回來的陸光年,白着臉和他說了這件事情。
“如今是論道會期間,論道台上人多眼雜,鳳鳴應該會把消息藏起來,暗中調查……暫時還不知道是偶然事件還是早有預謀,玉師叔說得對,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前你不要出門。”
“那你呢?玉師叔是讓我們兩個都不要出門!”冬雪提高了聲音,強調道。
“我還有……算了,我在院子裡陪你。”陸光年看着冬雪蒼白的臉和身側顫抖的雙拳,放柔了聲音,“沒事的,相信師叔和阿怨姐姐,好嗎?”
“我知道,我隻是,我隻是控制不住。”冬雪洩了氣,伸手拉着陸光年的袖口,“我不允許你突然消失,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嗎?”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我答應你。”陸光年反手牽着她纖細的手腕,帶着人回了房間,放在柔軟熟悉的被褥間安置妥當。
什麼都不幹反而會胡思亂想,冬雪在床上發了會呆,把自己七零八落的記憶反反複複研究了一遍,确定整個論道會期間什麼大事都沒有發生過。
然後重新打起精神,讓陸光年替她把白惜子叫過來主院。
“詹良才說,一開始就是她先傳播那個謠言的,我要找她好好聊聊!”冬雪換掉汗濕的衣服,穿了一身明豔的大紅圓領袍,坐在窗前一邊束發一邊和窗外抱臂靠牆站着的陸光年說話。
“好,我等一下讓弟子去找她。你今天還沒有吃東西,想吃什麼我讓弟子一起帶回來。”
論道台上的天氣總是很好,溫暖的陽光伴着海風,似乎可以吹散一切晦暗的陰雲。
白惜子這些日子在弟子們中混得如魚得水,轉眼間就成了大家寵愛的小師妹,每天跟在那些老弟子身邊參加各式各樣的活動,得到了不少好東西。
她不喜歡冬雪,從第一次見起白惜子就明白眼前人和自己過往遇到的世家小姐們一樣,生而高貴自命不凡,從來都沒有把她們這些蝼蟻看在眼睛裡。
那一瞬間,白惜子的心裡湧出了無限的惡意,催促着讓她将冬雪拉下高台踩進泥潭,化作她向上攀爬的墊腳石。
同樣的,她很滿意陸光年。一個優秀,年輕,性格溫和的高位者,如果能讓他折服于自己,那她曾經奢望的一切都唾手可得。
隻可惜,陸光年是一個眼裡隻有他那個小師妹的木頭,根本感受不到自己有意為之的引誘。
“白師妹,大師兄說有事情要找你,讓我帶你去主院一趟!”一個提着食盒的弟子喊住了走在路上的白惜子,殷勤道,“我聽說今天大師兄又和冬雪師姐吵架了,估計是請你去幫他當說客的。”
一邊說,他一邊提起食盒展示:“裡面裝得都是甜點心,也隻有你們這些姑娘家家的喜歡,不知道是給你的謝禮還是給冬雪師姐的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