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區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範陽循聲望去,幾個小學生正圍着王奶奶學踢毽子。毽子忽高忽低,眼看就要落到花壇裡。範陽快步上前,腳尖輕輕一挑,毽子便穩穩彈回空中。他半蹲着示範:"踢毽子就像托着初生的雛鳥,用力要恰到好處,既不能太輕,也不能太重。"
臨近正午,"時光信箱"前已經排起了長隊。範陽注意到角落裡一位穿米色風衣的年輕女孩,手裡攥着信紙,欲言又止。他轉身倒了兩杯菊花茶,在女孩身邊坐下:"這封信是寫給重要的人吧?"
女孩點點頭,眼眶瞬間紅了:"我想寫給去世的爺爺,可又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範陽望向遠處随風搖曳的茱萸花環:"您看那些花,香氣飄得再遠,根還是紮在土裡。有些話,心裡想着,就一定能傳達到。"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自制的茱萸書簽,輕輕放在女孩手心。
暮色漸濃時,蘇晚匆匆趕來。她剛脫下白大褂,發梢還沾着消毒水的味道,額頭上還留着口罩的勒痕。"聽說你今天又成了多面手?"她笑着接過範陽遞來的重陽糕,咬了一口,糯米的香氣混着豆沙餡在口中散開。
範陽指了指信箱旁相擁的祖孫,又望向遊戲區仍在比試投壺的老人們:"不過是搭搭橋、牽牽線。倒是你,醫院那邊不忙了?"
蘇晚還未開口,手機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她臉色微變,接起電話時語氣瞬間嚴肅。挂斷後,她歉意地看向範陽:"急診送來個危重病人,我得馬上回去..."
"我送你。"範陽已經拿起她的包背在肩上,"路上說說病人情況,也許能幫你理理思路?"兩人快步穿過仍在歡笑的人群,秋風吹起地上散落的信紙,其中一張飄到範陽腳邊,上面歪歪扭扭寫着:"明年重陽,還想和這個會修燈籠的小夥子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