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瓶與深吻:狼尾下的債務真相與十年情動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何陽手機屏幕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蹲在工作室角落回消息,狼尾掃過地闆上散落的藥瓶——鋁碳酸鎂片的說明書被揉得發皺,安眠藥瓶标簽上的“何川”二字,被他用馬克筆塗改成了模糊的黑貓圖案。
“啧……”他指尖劃過屏幕,宋凜發來的消息框停在“陽陽,早餐吃粥”。狼尾發梢煩躁地甩動,掃到了身後的胃藥盒,盒底用鉛筆寫着“哥說空腹不能吃藥”——是十二歲時宋凜教他寫的字,現在被他用墨水覆蓋,卻仍能透出底下的筆畫。
走出工作室時,他低頭打字,狼尾垂下來遮住視線。“知道了,啰嗦……”他喃喃自語,指尖在發送鍵上頓住。拐角處的陰影裡,宋凜靠着牆等他,銀漸層貓瞳在看見他手機屏幕時,驟然縮成警惕的豎線——那是他十二歲時教何陽設置的,鈴蘭花動态壁紙。
“陽陽。”宋凜的聲音讓他猛地擡頭,手機差點摔在地上。狼尾掃過對方手腕的鈴铛,金屬碰撞聲裡,他想起昨晚林小滿扯下他口罩時,宋凜眼裡翻湧的疼惜。右心口的鈴铛突然發燙,提醒着他藏在襯衫裡的舊物,和眼前人從未摘下的羁絆。
“你怎麼在這。”何陽把手機塞進口袋,口罩邊緣被牙齒咬得發毛。宋凜上前一步,指尖觸到他微顫的狼尾,像十年前那樣輕輕揉了揉:“帶你去看醫生。”他的視線掠過何陽口袋鼓起的藥瓶輪廓,銀漸層貓耳因擔憂而微微後抿。
“不用。”何陽後退半步,狼尾掃到了工作室的門把手。陽光透過玻璃幕牆,照見室内散落的藥盒——奧美拉唑腸溶片堆在畫架旁,安眠藥瓶倒在窗台鈴蘭花下,瓶身上還沾着昨夜咳血時濺到的紅點。宋凜的目光穿過玻璃,瞳孔在看見那些藥品時驟然收縮。
“進來。”何陽突然轉身推門,狼尾在門框上撞出悶響。工作室裡彌漫着藥味和顔料混合的氣息,他踢開腳邊的胃藥盒,盒蓋彈開,露出裡面壓着的、宋凜十二歲時畫的就診記錄單,上面用歪扭的字寫着“陽陽乖乖吃藥”。
宋凜的腳步頓在門口,視線掃過滿室的藥品:治療慢性胃炎的、改善失眠的、還有标注着“鎮咳止血”的中成藥。他想起何陽姐姐當年那句“stress大到吐血”,想起電子廠照片裡少年蒼白的臉色,銀漸層貓瞳裡的心疼幾乎要漫出來。
“宋凜,你知道了吧。”何陽靠在畫架上,狼尾掃翻了瓶安眠藥,白色藥片滾了一地,像極了十年前孤兒院下雪時,宋凜塞給他的糖霜餅幹碎。“我家欠你家十萬,”他摘下口罩,露出的右臉在陽光下,右眼尾的紅痣像滴未幹的血珠,“所以别再跟着我了。”
空氣突然凝固。宋凜看着他泛紅的眼眶,看着他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胸口的動作,突然明白了那些藥瓶背後的真相——不是債務壓垮了他,是十年的自我放逐,讓這隻小貓把自己熬成了藥罐子。
“陽陽……”他的聲音沙啞,向前一步,卻被何陽擡手制止。
“我說了,别跟着我!”何陽的聲音帶着壓抑的顫抖,狼尾掃過地上的胃藥說明書,上面宋凜的字迹被他劃得面目全非。“那十萬我會還,你……”
話沒說完,宋凜突然上前,捧住他的臉深深吻了下去。銀漸層少年的指尖顫抖着插入他的狼尾,鈴铛與他胸口的舊物碰撞出清脆的響,像十年前在絨毛中學的操場,第一次擁抱時,兩人腕間鈴铛合奏的旋律。
何陽的身體瞬間僵硬,狼尾在他掌心繃成直線。他聞到宋凜身上熟悉的鈴蘭香,嘗到對方舌尖傳來的、屬于他的草莓糖餘味。右心口的鈴铛劇烈搖晃,仿佛要掙脫束縛,與腕間那枚久别重逢的舊物,完成十年前未竟的共鳴。
“唔……”他掙紮着推了推,卻被抱得更緊。宋凜的吻帶着失而複得的急切,舌尖擦過他右眼尾的痣,像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貓。散落的藥片被兩人的腳步碾碎,混着顔料粉末,在地闆上畫出一道歪扭的軌迹,指向窗台那盆被精心照料的鈴蘭花。
這個吻漫長而溫柔,帶着十年的思念與心疼。當宋凜終于松開他時,何陽的狼尾無力地垂着,掃過地上的藥瓶,發出細碎的聲響。他看着對方泛紅的眼眶,看着自己掌心沾到的、宋凜耳尖的溫度,突然覺得,那些用藥品堆砌的防線,在這個深吻面前,早已土崩瓦解。
宋凜的指尖輕輕擦過他右眼尾的痣,聲音比晨霧更柔:“陽陽,那筆債早就還清了。”他從口袋裡掏出張泛黃的借據複印件,還款日期赫然是何陽離開那天,簽名欄上是他父親的筆迹。何陽的視線模糊起來,狼尾下的下颌線終于放松,露出了十年未有的、屬于小貓的無措。
工作室的風鈴在此時響起,混着兩人交疊的呼吸聲,和地上藥瓶滾動的輕響。何陽看着宋凜手裡的借據,又看看他腕間的鈴铛,突然覺得十年的自我折磨像個笑話。右心口的鈴铛還在發燙,而眼前人的吻,早已融化了他用冷漠築起的所有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