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絨毛熊)】:小何,當年你媽媽走後,小凜天天來學校給你送午飯
【沈硯周(北極狐)】:@何川 十二歲在孤兒院偷牛奶的黑貓,不是你?
【陳墨(攝影擔當)】:(上傳何陽十二歲偷畫的銀漸層貓,背面寫着“我哥”)
何陽猛地鎖屏,狼尾掃翻了桌上的草莓糖盒。糖紙撒了一地,反射着手機屏幕的微光,像極了宋凜腕間鈴铛的碎光。他踢開畫凳,聽着隔壁傳來的、宋凜翻動相冊的聲音,和十年前在絨毛中學的夜晚一樣,規律而安心,卻讓他更加煩躁。
“再見,别煩我。”他在群裡打下最後一句,手指重重按在“退出群聊”鍵上。狼尾發梢掃過窗台的鈴蘭花,花朵在夜風中輕輕搖晃,像在挽留。手機屏幕暗下去前,他看見宋凜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陽陽,我在樓下等你。”後面跟着個舉着鈴铛的小貓表情包,和他十二歲時存的那款,連尾巴卷曲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明天去助理家睡。”他對着空氣低吼,狼尾長發散落在鎖骨,露出的後頸舊疤在燈光下泛着淡紅。工作室的玻璃幕牆映出他緊繃的側臉,右眼尾的紅痣像滴即将墜落的血珠。他摸向心口的鈴铛,金屬冰涼的觸感混着體溫,讓他想起宋凜掌心的溫度。
樓下傳來林小滿的抱怨聲:“學神,他退群了!”接着是宋凜的腳步聲,鈴铛碰撞的輕響越來越近,停在工作室樓下。何陽躲在百葉窗後,看着銀漸層少年仰望着他的窗戶,腕間鈴铛在夜色中晃出細碎的光,像極了十二歲那年,少年舉着手電筒,在孤兒院門口等他的模樣。
“靠……”他把臉埋進狼尾裡,悶聲罵道。指尖卻不由自主地摸向手機,點開那個剛剛退出的群聊,看着宋凜的頭像——那片熟悉的鈴蘭花海,簽名欄的“等風也等你”在黑暗中仿佛發出微光。他想起十年前在絨毛中學,宋凜說“陽陽,不管你躲在哪,哥都會找到你”,此刻這句話像根細針,輕輕刺破他用冷漠築了十年的高牆。
而樓下的宋凜,看着工作室緊閉的百葉窗,指尖輕輕撫摸着腕間的鈴铛。他知道何陽在看,像當年躲在衣櫃裡一樣,用沉默當盔甲。但這次他沒離開,隻是把帶來的熱牛奶放在便利店門口,牛奶盒上用馬克筆寫着:“陽陽,少抽煙,記得吃藥。”字迹是他模仿了十年的、何陽獨有的歪扭風格。
工作室裡,何陽盯着便利店門口的牛奶盒,直到燈光熄滅。他摸出藏在沙發下的鐵盒,裡面裝着所有與宋凜相關的東西:磨平刻痕的鋼筆、缺角的糖紙、還有那張被雨水泡過的明信片,背面的“哥,我在這裡很好”已經模糊,卻仍能看見畫着的小貓尾巴,卷着枚鈴铛。他把鈴铛攥在掌心,感受着金屬與皮膚的貼合,突然發現,鈴铛背面刻着極小的字:“陽陽,别躲。”
窗外的夜風穿過巷弄,吹得工作室的風鈴叮當作響。何陽看着鐵盒裡的鈴铛,又看看樓下空無一人的便利店門口,牛奶盒在晨露中微微發亮。他深吸一口氣,狼尾長發垂下來,遮住了右眼尾的紅痣,卻遮不住他指尖微微的顫抖,和心口那枚鈴铛,因靠近而越發清晰的、與樓下那枚同頻的跳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