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絨毛陽光炙烤着窗台時，林小滿的炸毛聲穿透了廚房：“何陽！你這番茄炒蛋怎麼放糖！黑暗料理界的奇才啊！”少年正解下黑貓圍裙，黑貓耳因不服氣而豎成天線：“我樂意！酸甜口的才好吃！”

宋凜靠在廚房門框上，銀漸層貓耳在光影中泛着微光，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腕間的鈴铛。陳墨舉着相機躲在冰箱後，鏡頭裡橘貓少女叉腰站在料理台旁，何陽的尾巴尖在瓷磚上掃出不滿的弧度。

“不服來比！”林小滿撸起袖子，橘貓尾巴甩得像鞭子，“本橘貓的絨毛炒飯能甩你十條街！”何陽挑眉，黑貓瞳裡閃着戰意：“比就比！輸了給我洗一個月碗！”

絨毛油煙機的轟鳴聲中，兩人乒乒乓乓地忙活起來。宋凜默默給何陽遞過切菜闆，指尖擦過他腕間的新手鍊——那是上次去博物館時，他在紀念品店挑的黑貓吊墜。何陽切番茄的手頓了頓，耳尖泛起薄紅。

“學神你偏心！”林小滿從隔壁竈台探出頭，“我也要幫忙！”陳墨舉着相機湊過去，鏡頭裡橘貓少女的絨毛圍裙歪在一邊，番茄醬濺到了鼻尖。“（我幫你擦）。”少年小聲說，指尖顫抖着碰了碰她的臉頰。

“滾！”林小滿拍開他的手，臉卻瞬間爆紅。何陽看着這場面，黑貓耳晃得像撥浪鼓，卻在轉身時撞到了櫥櫃——裡面掉出個鐵盒，胃藥的說明書散落一地。

“何陽你沒事吧？”宋凜立刻上前扶住他，銀漸層貓眼裡滿是擔憂。林小滿也忘了吵架，湊過來撿起說明書：“卧槽！你怎麼有這麼多胃藥？”

何陽的身體一僵，默默撿起藥盒塞進櫥櫃。宋凜的指尖觸到他微涼的手背，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這隻小貓總是偷偷在被子裡吃胃藥，問起時隻說是“肚子疼”。

“沒什麼，”何陽的聲音平靜，黑貓耳卻輕輕發顫，“老毛病了。”林小滿還想追問，卻被陳墨拉住了——少年對着她搖頭，指了指手機。

絨毛餐桌上擺着兩盤“傑作”：何陽的番茄炒蛋泛着詭異的甜香，林小滿的絨毛炒飯裡埋着半塊沒化開的黃油。“我先來！”橘貓少女叉起一塊炒蛋，表情瞬間扭曲，“卧槽！甜到齁嗓子！”

何陽得意地挑眉，舀了勺炒飯差點吐出來：“林小滿！你鹽不要錢啊！”宋凜默默把溫水推給何陽，指尖在桌下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陳墨深吸一口氣，突然開口：“（我有視頻）。”

“視頻？”何陽愣住了，黑貓瞳裡滿是疑惑。陳墨滑動手機屏幕，一段模糊的錄像在餐桌上投下光影——五歲的何陽站在破舊的竈台前，踩着闆凳夠鍋鏟，鍋裡的蛋糊已經發黑。

“媽媽……”小何陽的聲音帶着哭腔，卻倔強地抹掉眼淚，“爸爸說不吃完就挨打……”鏡頭外傳來女人的聲音：“陽陽乖，姐姐喂你，就算難吃也要吃完哦。”

何陽的呼吸一滞，黑貓耳因震驚而貼在頭皮上。他看見視頻裡的自己小口吃着焦蛋，眼淚掉進碗裡，卻還是奶聲奶氣地說：“好吃……”宋凜的手掌覆在他顫抖的背上，指尖用力按揉着後腰的舊傷——那是某次家暴留下的痕迹。

“後來爸爸經常不回家，”何陽的聲音發顫，視線沒有離開屏幕，“姐姐說要省錢，我就天天吃白粥配胃藥……”視頻裡閃過藥盒的特寫，正是他現在還在吃的牌子。林小滿的眼淚啪嗒掉在炒飯裡，橘貓耳耷拉成八字。

“何陽……”她想安慰，卻不知道說什麼。陳墨默默關掉視頻，鏡頭蓋挂着的橘貓挂飾輕輕晃動。宋凜将何陽攬進懷裡，銀漸層貓耳因心疼而微微發顫：“都過去了。”

何陽埋在他胸口，黑貓瞳裡泛起水光。他想起十二歲被宋凜收養那天，少年打開他塞滿胃藥的書包，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換了更溫和的牌子。原來有些傷疤，早已被人悄悄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