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翻牆時，宋凜追上來的腳步聲；被宋瑤姐姐撞見時，他下意識的保護；還有這幾年，無數次胃疼時，少年掌心的溫度……何陽想起父母說自己“小時候總割手”，想起宋凜第一次發現疤痕時，紅着眼睛說“以後别這樣”，突然覺得眼眶發熱。

“明明哥也才十七歲……”他吸了吸鼻子，指尖輕輕碰了碰宋凜手腕上的舊手表，“卻要照顧我這麼久……”

宋凜在睡夢中哼唧了一聲，手臂收得更緊，把他往懷裡帶了帶。何陽的臉埋進他胸口，聽着沉穩的心跳聲，突然很怕吵醒他。他想起林小滿說“宋凜學長寵你”，想起陳墨偷拍的牽手照，心裡又甜又澀。

“哥，”他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我也想快點長大……”

想長大到能自己揉好發疼的胃，想長大到能在宋凜累的時候抱他，想長大到能堂堂正正地告訴所有人，這個總把自己護在身後的少年，是他想一直依賴的人。

窗外的絨毛樹影搖曳，床頭燈的光映着宋凜微蹙的眉頭。何陽伸出手，輕輕撫平他的眉尖，指尖觸到皮膚時，少年在睡夢中歎了口氣，把臉埋進他發頂。

“不麻煩……”宋凜的聲音帶着濃重的睡意，含糊不清，“陽陽最乖了……”

何陽猛地擡頭，黑貓瞳在黑暗中亮晶晶的。他看着宋凜熟睡的臉，突然覺得剛才的胡思亂想很可笑。這個總是把溫柔藏在高冷外表下的少年，早就用無數個細節告訴了他答案。

“哥，”他重新縮進宋凜懷裡，尾巴卷住他的腰，“我也愛你。”

這句話很輕，輕得像絨毛，卻讓宋凜的手臂緊了緊，掌心在他後背輕輕拍着，像是在回應這個深夜的告白。

何陽閉上眼睛，聽着宋凜的心跳聲，感受着他掌心的溫度，突然覺得無比安心。那些關于“麻煩”的擔憂，那些對未來的迷茫，都在少年無意識的守護中，化作了細密的甜。

床頭櫃上的手機又震了一下，林小滿發來消息：“陳墨說拍到宋凜學長替你順毛了！快來看！”

何陽笑了笑，沒有點開。他往宋凜懷裡蹭了蹭，黑貓耳在枕頭上輕輕晃動，發出滿足的咕噜聲。

“晚安，哥。”他小聲說，嘴角揚起甜甜的笑。

午後的絨毛體育課陽光正好，何陽蹲在操場邊的絨毛草叢裡，黑貓耳随着遠處宋凜的身影輕輕顫動。林小滿扒開草葉，橘貓耳上沾着草屑：“你哥和沈硯周打球也太帥了吧！”

遠處的籃球架下，宋凜擡手擦汗，手腕上的舊手表在陽光下閃着微光。旁邊的沈硯周笑着遞過水，栗色頭發被汗水濡濕，熱情地拍了拍宋凜的肩：“宋凜，你這球技越來越厲害了！”

何陽盯着宋凜流暢的動作出了神，手裡轉着的墨水瓶“啪”地打開，深藍色墨水濺到嘴角。“糟了！”他慌忙捂住嘴，黑貓耳緊張地豎成直線。

“你怎麼了？”林小滿湊近一看，立刻笑倒在草叢裡，“何陽！你嘴巴怎麼藍了！”

“别笑了！”何陽含糊地說，墨水的味道澀澀的，“我去趟衛生間！”

他捂着嘴快步跑開，絨毛校服在風中揚起。路過籃球場時，正好碰上宋凜和沈硯周下場。沈硯周眼尖，立刻笑着打招呼：“何陽！你怎麼捂着嘴？”

宋凜的目光落在他指縫間的藍色痕迹上，眉頭微蹙。何陽想躲開，卻被沈硯周攔住：“怎麼了這是？跟我說說，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沒、沒有……”何陽搖搖頭，聲音悶悶的，黑貓耳蹭着衣領。宋凜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掰開他的手指，看到嘴角的藍墨水時，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怎麼弄的？”他拿出絨毛紙巾，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動作溫柔得不像那個高冷的學神。沈硯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宋凜，你對何陽也太細心了吧！”

宋凜沒說話，隻是專注地擦着何陽嘴角的墨水。少年的指尖微涼，觸到皮膚時，何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疼嗎？”宋凜低聲問，目光裡帶着不易察覺的心疼。

“不疼……”何陽搖搖頭，黑貓瞳裡映着宋凜的身影，“就是不小心弄的……”

沈硯周看着兩人之間的氛圍，突然笑了起來：“我說你們倆，關系也太好了吧！宋凜，你不是向來對誰都冷冰冰的嗎？”

宋凜擦手的動作頓了頓，看了何陽一眼，才對沈硯周說：“他是我弟弟。”

“弟弟？”沈硯周挑了挑眉，“哪有哥哥對弟弟這麼好的？”

何陽的臉悄悄泛紅，黑貓耳晃了晃。宋凜把髒紙巾扔進垃圾桶，對他說：“去醫務室洗幹淨，我陪你去。”

“不用了不用了！”何陽趕緊擺手，“我自己去就行！”

他怕再待下去，沈硯周會問出更尴尬的問題。說完，他朝兩人揮揮手，轉身跑向醫務室。沈硯周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宋凜，突然恍然大悟：“我說呢！宋凜，你是不是……”

“别胡說。”宋凜打斷他，目光追随着何陽的身影，“去喝水。”

沈硯周聳聳肩，跟着他走向休息區。“行吧行吧，”他笑着說，“不過你對何陽，确實跟對别人不一樣。”

宋凜沒說話，隻是擰開水瓶喝了一口。他想起剛才何陽捂着嘴的樣子，黑貓耳緊張地豎着，心裡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小笨蛋，總是這麼不小心。

何陽在醫務室洗幹淨嘴巴，看着鏡子裡恢複正常的自己，才松了口氣。他想起沈硯周熱情的樣子，又想起宋凜替他擦墨水時溫柔的眼神，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

“何陽！”林小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怎麼還在這兒？宋凜學長找你呢！”

何陽趕緊跑出去，看到宋凜站在走廊裡，手裡拿着一盒絨毛糖果。“給。”他把糖果遞過來，“壓壓驚。”

何陽接過糖果，是他最喜歡的蜂蜜味。“謝謝哥。”他笑着說，黑貓耳開心地晃了晃。

沈硯周從旁邊探出頭，笑着說：“何陽，以後小心點，别再把墨水弄到嘴巴裡了，不然宋凜該心疼了！”

何陽的臉“唰”地紅了，宋凜瞪了沈硯周一眼，對何陽說：“走吧，回操場。”

兩人并肩走在走廊裡，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身上。何陽看着宋凜的側臉，突然開口：“哥，沈硯周人挺好的。”

“嗯，”宋凜點點頭，“就是話多。”

何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黑貓耳晃得更歡了。他知道，宋凜雖然表面高冷，但心裡對朋友還是很在意的。

回到操場，林小滿立刻湊過來：“何陽！你嘴巴沒事了吧？剛才沈硯周跟我說，宋凜學長看你的眼神超溫柔！”

“别聽他胡說！”何陽紅着臉說，“我們快回去上課吧。”

宋凜看着他和林小滿打鬧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沈硯周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行啊你，宋凜，藏得夠深的。”

宋凜沒理他，隻是目光追随着何陽的身影，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他知道，自己對何陽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哥哥對弟弟的照顧。隻是現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

體育課結束後，何陽跟着宋凜往教室走。“哥，”他突然開口，“剛才謝謝你。”

“謝我什麼？”宋凜低頭看他。

“謝你幫我擦墨水。”何陽笑了笑，黑貓瞳在陽光下亮晶晶的，“還有給我糖果。”

宋凜揉了揉他的頭發，聲音溫柔：“傻瓜，跟我客氣什麼。”

陽光透過絨毛樹的縫隙灑下來，落在兩人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何陽看着宋凜的側臉，突然覺得，就算偶爾會不小心把墨水弄到嘴巴裡，隻要有宋凜在身邊，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而遠處的沈硯周，看着兩人并肩而行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他拿出手機，給朋友發消息：“我好像發現了宋凜的小秘密，他對那個叫何陽的學弟，絕對不一般！”

班級群裡，關于“宋凜學長溫柔替何陽擦墨水”的八卦又開始刷屏，林小滿和陳墨更是讨論得熱火朝天。但何陽和宋凜對此并不知情，他們隻是享受着屬于兩人的，溫暖的絨毛時光。

何陽知道，宋凜雖然在别人眼裡是高冷的學神，但在他面前，永遠是那個最溫柔、最可靠的哥哥。而這份溫柔，也讓他更加确定，自己對宋凜的感情，早已不僅僅是依賴。

“哥，”何陽突然停下腳步，看着宋凜，“今天的事，謝謝你。”

宋凜看着他認真的樣子，笑了笑：“說了别客氣。”

何陽也笑了，黑貓耳在陽光下輕輕晃動。他知道，以後的日子裡，還會有很多這樣的小插曲，但隻要有宋凜在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害怕。

兩人繼續往教室走，陽光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仿佛在訴說着一個關于溫柔與守護的，長長的絨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