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絨毛體育課陽光熾烈，何陽蹲在操場邊的絨毛草叢裡，黑貓耳随着遠處宋凜的身影輕輕顫動。林小滿扒開草葉，橘貓耳上沾着草屑：“你哥和陳墨在聊什麼呢？神神秘秘的。”

遠處的籃球架下，宋凜擦着汗，手腕上的舊手表在陽光下閃着微光。陳墨舉着相機，鏡頭卻偷偷對準草叢：“我拍到你倆躲在裡面了，宋凜學長。”

“……”宋凜順着鏡頭看過來，嘴角微揚，“讓他們躲着。”

草叢裡的何陽打了個噴嚏，尾巴尖不小心掃到林小滿的鼻尖。“癢！”橘貓少女化出貓爪拍他，卻驚飛了旁邊的絨毛蝴蝶。宋凜的目光精準投來，兩人立刻縮成兩團毛球，黑貓與橘貓在草叢裡滾作一團。

“被發現了！”林小滿尖叫着化回人形，拽着何陽就往圍牆跑。少年們的校服在風中揚起，何陽的銀質手鍊磕到牆磚，發出清脆的聲響。“等等我！”他踩着牆根雜草，被林小滿一把拉過牆頭，摔進校外的絨毛灌木叢。

“跑這麼快幹嘛！”何陽揉着膝蓋，黑貓耳耷拉着，“哥肯定沒看見……”

“沒看見才怪！”林小滿喘着氣，橘貓耳抖得像小旗子，“陳墨那相機都怼到我們臉上了！”

兩人沿着絨毛小巷狂奔，身後傳來宋凜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何陽回頭，看見少年單手插兜，校服領帶松着，銀漸層貓尾在褲管下若隐若現。“哥！”他下意識減速，被林小滿揪住衣領：“跑啊！去我家……不對，去遠點的地方！”

絨毛巴士駛過街角，揚起細碎的光斑。何陽跟着林小滿拐進一條陌生的巷子，腳下的石闆路長滿青苔。“累死了……”他扶着牆喘氣，黑貓耳被汗水濡濕，貼在頭皮上，“我們這是在哪？”

“不知道，”林小滿甩了甩橘貓耳，“先躲起來再說！”

兩人躲進一家絨毛咖啡館的後院，蹲在堆滿舊花盆的角落。何陽看着牆上的藤蔓，突然想起十二歲時，宋凜帶他去的那家絨毛花店。“哥會不會生氣啊？”他揪着草葉，尾巴尖緊張地卷成圈。

“生氣就生氣呗，”林小滿掏出手機，班級群裡已經炸了鍋，“你看！陳墨發了我們翻牆的照片！”

屏幕上，何陽的黑貓耳和林小滿的橘貓尾在圍牆上晃蕩，配文“兩隻逃跑的小貓”。宋凜的頭像靜靜躺在對話框裡，最新消息停在“知道了”。

“完了完了，”何陽把臉埋進膝蓋，“哥肯定超生氣……”

“怕什麼！”林小滿拍拍他的背，“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去絨毛森林！”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清脆的笑聲。“跑這麼快，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會兒？”

兩人猛地回頭，看見一位穿着米白色絨毛連衣裙的姐姐站在門口，發間别着銀質貓耳發卡，笑起來時眼睛彎成月牙，和宋凜有着相似的眼型。

“你是誰？”林小滿警惕地擋在何陽身前，橘貓耳豎得筆直。

“我叫宋瑤，”姐姐遞過兩瓶冰鎮絨毛果汁，“看你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進來坐會兒吧，我家就在前面。”

何陽接過果汁，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激靈。宋瑤……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他看着姐姐手腕上同款的舊手表，突然想起宋凜提過的姐姐，那個在外地讀大學的銀漸層絨毛族。

“不用了不用了！”林小滿拉着何陽就想走，卻被宋瑤輕輕拽住手腕。“别這麼緊張嘛，”她笑得溫柔，“我家有剛烤好的貓爪餅幹哦。”

絨毛餅幹的香氣勾着何陽的胃，他猶豫着看向林小滿。橘貓少女瞪了他一眼，卻還是跟着宋瑤走進了旁邊的絨毛小屋。屋内陳設溫馨，牆上挂着宋凜小時候的照片——銀漸層貓耳歪向一邊，抱着絨毛兔子啃手指。

“哇！這是宋凜學長？”林小滿湊過去看，橘貓耳晃得飛快，“好可愛啊！”

何陽看着照片裡少年紅撲撲的臉蛋，想起自己十二歲時見到的宋凜，明明隻大一歲，卻像個小大人。宋瑤端來餅幹盤，看着他笑：“你就是何陽吧？小凜常提起你。”

“啊？”何陽差點咬到舌頭，黑貓耳蹭着桌沿，“哥哥……提我幹什麼？”

“說你胃不好，說你喜歡絨毛蜂蜜糖，”宋瑤托着下巴，目光在他手腕的銀質手鍊上停留，“還說你很乖。”

林小滿在一旁憋笑，用口型對他說“秀恩愛”。何陽的臉瞬間紅透，埋頭啃餅幹，卻聽見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宋凜和陳墨站在門口，前者額角帶着薄汗，後者舉着相機對準屋内。

“姐，”宋凜走進來，目光落在何陽泛紅的耳尖，“你怎麼回來了？”

“想你了呗，”宋瑤起身抱了抱弟弟，突然轉頭看向何陽和林小滿，“說起來，小凜，你和何陽是不是談戀愛啊？”

空氣瞬間凝固。何陽的餅幹“啪”地掉在盤子裡，黑貓耳炸毛。林小滿“噗嗤”笑出聲，被陳墨捂住嘴。宋凜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沒說話，卻下意識地站到何陽身前。

“看這反應，是真的了？”宋瑤笑得更開心，“挺好的，何陽這孩子看着就招人疼。”

何陽躲在宋凜身後，拽着他的校服下擺，尾巴卷住他的腳踝。宋凜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帶着安撫的力量。“姐，”他低聲說，“别吓着他。”

“我哪有吓他，”宋瑤戳了戳何陽的黑貓耳，“就是覺得你們倆挺配的，一個高冷一個軟萌，跟我畫的絨毛漫畫似的。”

林小滿從陳墨懷裡掙脫，湊過來八卦：“姐姐！宋凜學長小時候是不是特别可愛？快給我們看看照片！”

宋瑤被轉移了注意力，拉着林小滿去看相冊。陳墨默默舉起相機，拍下宋凜護着何陽的畫面，配文“學神的溫柔隻給一人”發進班級群。

何陽從宋凜身後探出頭，看着宋瑤翻照片時笑得眉眼彎彎，突然覺得沒那麼緊張了。他想起宋凜說過，姐姐是唯一見過他所有脆弱面的人。

“哥，”他小聲說，“姐姐好像……不反對。”

宋凜低頭看他，眼底帶着笑意：“嗯，她很喜歡你。”

陽光透過絨毛窗棂灑進來，落在四人身上。宋瑤的笑聲、林小滿的驚歎聲、陳墨的快門聲交織在一起，何陽靠在宋凜身邊，感受着他掌心的溫度，突然覺得，這場意外的逃亡好像也沒那麼糟。

“好了好了，”宋瑤合上相冊，“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學校吧。”

“不用了姐，”宋凜牽起何陽的手，“我們自己回去就好。”

林小滿挽着陳墨的胳膊，橘貓耳得意地晃着：“就是！我們還要回去上晚自習呢！”

送走宋瑤後，四人走在回學校的絨毛巷裡。何陽看着宋凜的側臉，突然開口：“哥，你姐姐真好。”

“嗯，”宋凜揉了揉他的頭發，“以後常帶你去看她。”

林小滿在前面蹦蹦跳跳，突然回頭：“何陽！下次再跑，記得叫我！”

“才不呢！”何陽哼了一聲，黑貓耳卻開心地晃了晃，“再跑就被哥哥抓包了！”

宋凜看着他笑鬧的樣子，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他想起姐姐問“是不是談戀愛”時，自己下意識的保護動作，突然覺得，有些感情不必言說，早已在日常的點滴中，成為彼此生命中最堅固的羁絆。

深夜十一點的絨毛卧室隻開着盞床頭燈，宋凜的呼吸均勻沉穩，銀漸層貓耳在枕頭上輕輕顫動。何陽縮在他懷裡，黑貓耳卻豎直着，尾巴尖焦躁地卷住宋凜的手腕——少年睡得正熟，掌心還覆在自己胃上，像白天在操場那樣，帶着習慣性的守護。

“嗡嗡——”手機在床頭櫃震動，林小滿的消息彈窗亮起：“何陽睡了嗎？我無聊到數絨毛了！”

何陽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屏幕光映得黑貓瞳發亮。他打字時指尖發抖，想起白天翻牆逃跑讓宋凜擔心，又想起宋瑤姐姐那句“是不是談戀愛”，心裡像塞了團亂麻。

何陽（黑貓奶糖）：沒睡，哥睡着了

林小滿（橘貓本橘）：哇！又一起睡！說！今天有沒有偷偷牽手？

何陽（黑貓奶糖）：……就正常睡覺

林小滿（橘貓本橘）：切~沒勁！話說你今天跑那麼快，宋凜學長沒兇你吧？

何陽擡頭看宋凜，少年睫毛在燈光下投出扇形陰影，眉頭微蹙，像是在做什麼夢。他想起傍晚回校時，宋凜什麼也沒說，隻是買了他最愛的絨毛草莓蛋糕，指腹擦過他嘴角時，溫度比平時更燙。

何陽（黑貓奶糖）：沒兇……還給我買蛋糕了

林小滿（橘貓本橘）：看吧！我就說宋凜學長寵你！不像陳墨，就知道拍我醜照！

何陽（黑貓奶糖）：……你倆不也挺好的

林小滿（橘貓本橘）：誰跟他好！不說了！我去騷擾陳墨了！晚安小貓~

放下手機時，何陽的尾巴尖還在晃。他轉過身，鼻尖蹭到宋凜頸側的絨毛，那裡有清冽的皂角香，混着陽光曬過的暖味。少年無意識地往他懷裡鑽，手臂摟得更緊，掌心貼着他胃的動作讓何陽心髒一軟。

“哥……”他小聲念叨，黑貓耳蹭着宋凜的鎖骨，“是不是我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