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裡與城外當真是天壤之别啊!”
範行章看着這城裡人來人往,街道兩旁的店鋪琳琅滿目,攤位上也挂滿了各種各樣的稀奇的小玩意兒,就連路過的孩童發出陣陣的歡笑聲,不免發出感歎。
“對了,少寨主,方才見你看着那姓廖的捕頭看了半天,可是見過?”
“自然見過,他之前可是陳二虎的師傅,不過他似乎并沒認出我來,罷了,這都不重要。”
祁晏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事,越想越氣,“重要的是你這老頭,方才幹嘛攔着我,老子非打的那狗衙役爹娘都認不出來他!”
“少寨主啊……”
“嗯?”祁晏眼神一眯,提醒道,“是誰方才說的要注意言辭的?”
“咳,”範行章輕咳一聲解釋道:“少主人啊,出門在外應當小心行事,畢竟咱們是匪,他們是官。而且你是出氣了,老夫和阿奕倒還可以躲起來,可那些難民怎麼辦?”
“和他們有何關系?”祁晏疑惑。
“祁寨主,”将方才的一切盡收眼底的蕭晗翊突然開口。
“你!”祁晏剛想發火,回頭看了眼說話之人,便将火氣壓下,回了一句,“叫我祁晏即可。”
蕭晗翊一愣,不過瞬間就回過神來,“好,範先生的意思是,若你真的出手,那些衙役自然不能對你怎麼樣,但等我們離開後,卻會把怒火加倍發洩到那些難民身上。”
祁晏聞言,頓時怒道:“他敢!”
“怎麼不敢?”範行章道,“咱們采買完就直接回山寨了,可這些難民短時間内都會留在這附近,除非,你能将這些難民全部帶回山寨去。”
“你以為我不想啊,”祁晏苦笑道,“就怕他們不願,别忘了,咱們可是山匪!他們躲還來不及呢。”
範行章:“所以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就盡量少用武力。”
祁晏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随後恢複原樣,“歸根結底還是那群當官的不作為,都是些酒囊飯袋,隻會做些表面功夫。”
他伸了個懶腰,“罷了,左右我這山大王也管不了那麼多,還是先把眼前事辦好再說吧。”
“少主人,想明白就好。”範行章擡頭看了眼天色,忍不住埋怨,“隻是眼下要采買的東西實在太多,時間上恐怕來不及。若是在城裡多耽擱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銀錢,這可不行,萬萬不行!咱們得想辦法快些辦完事才行啊!”
“就是,”祁晏附和,“本寨主都還沒來得及帶阿奕到城裡好好逛逛,這樣,”
他道:“為了節省時間,咱們兵分兩路,範老頭,你去置辦藥材,需要買什麼你看着辦就行,老規矩,讓他們明日統一送到老地方;我呢,就帶阿奕去購買寨子裡其他所需物品。”
商議過後,範行章将祁晏喊至一旁,接着從袖中取出一個小藥包遞給祁晏,壓低聲音。
“這個給你,送阿奕離開之前讓他服下,放心,這個與寒霜不同,它沒有毒,不會傷人。隻是會讓阿奕徹底忘記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反正他都失憶了,也不在乎多忘記些。”範行章解釋道。
“這就是你說的自有安排?”祁晏先是看了一眼蕭晗翊,見他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待,似乎對這種私下交談早已習慣。
接着又看了眼範行章手裡的東西,心中暗想:若是阿奕真的失憶倒也罷了,可問題是他那失憶根本就是僞裝,又如何用的了這東西。
“對啊,”範行章道,“本意該由老夫親自下的,這不出了點意外,實在不方便下手,還是得靠少寨主你了。”
“用不着,”祁晏回複道,“我會找機會放他走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弄清楚一些事,之前賣你消息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來着?”
範行章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把藥包收了回去,“他叫丁四,是錢來賭坊的一名小厮。”
“丁四是吧,”祁晏點了點頭,眼神變得犀利,“等本寨主見到他,可得好好問問他之前購買的消息從未出過岔子,為何這次偏偏出了錯。”
“說的也是,畢竟也花了銀子的。”
範行章聽到後先是點頭表示認同,随即猛然意識到什麼,便趕忙出言阻止“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要去錢來賭坊?那可不行,那地方你沒去過,還是由老夫去吧。”
這話聽起來驚訝之餘還有種難以察覺的意味,仿佛那個錢來賭坊是什麼龍潭虎穴一般。
“無妨,”祁晏道,“左右不過是一群賭徒,你還是抓緊去買藥材去吧,一個時辰後我們在城門口集合。”。
“可是……”
“可是什麼?”祁晏微微皺眉“不過是間賭坊,有什麼不能去的?”
“不是因為賭坊,而是,是……唉,罷了。"範行章歎了口氣,妥協道,“反正你帶着面具,倒也無妨,不過,老夫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那條街上魚龍混雜,凡事要小心行事。”
“好了,知道了,老頭就是啰嗦,”
祁晏說完便頭也不回地來到蕭晗翊面前。
“走吧,阿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