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許是聽到了“山賊”一詞，那在懷中哭鬧的孩子來了興趣，便含着眼淚問道：“若是這裡真的有山賊在的話，皇帝為什麼不派人将他們都殺光啊？”

婦人連忙捂住那孩子的嘴，“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都怪我，把這孩子給慣壞了，什麼話都說。”

茶肆的老闆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再說下去就借口忙自己的去了。

“唉，你這孩子，知道什麼啊，你也不想想就咱們那位小皇帝，毛都還沒長全呢，哪有功夫管的這些，到最後吃苦的還是我們普通老百姓。”男子想起自己的遭遇，忍不住發起牢騷來。

婦人吓的連忙四處張望，發現除了不遠處正在收拾東西的店家外，并無其他人，才松了口氣：“别瞎說，這馬上就要進京了，随意議論皇帝可是要殺頭的。”

男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道：“怕什麼，這不是還沒到嗎，再說了，如今這世道，小皇帝也做不了什麼主，若不是他聽信讒言，要求下旨充盈國庫，加強稅收，我們一家人也不會淪落至此。”

“據說早年間那番邦使臣來我國呈上貢品時，那小皇帝見到其容貌更是吓得腿都軟了，差點從龍椅上摔下來，這事鬧的可是人盡皆知，真是丢盡了我們朔國人的臉。”

“你小點聲，”婦人畢竟也是身為人母，心軟，便道：“這也不能怪他，聽說他登基時和咱家孩子比，也大不了幾歲，頭一回見那些長的兇神惡煞的番邦人，自然會害怕，慢慢就會好起來的。”

“放屁！”男子将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你個婦人懂什麼，那小皇帝說白了就是個傀儡罷了，倒是可惜了辰王殿下，想當年可謂是有勇有謀，又心系百姓，當初若是他當了皇帝……”

“哎呦，客官，您二位快别說了，這還有孩子在呢。”一直在旁偷聽的茶肆老闆聽到這話，不滿冒出一身冷汗，趕忙上前阻止。

“若是不小心傳到其他人的耳朵裡，恐怕要完的是我們。”

男子左右擺了擺頭：“這荒郊野嶺的哪裡還有其他人，不就我們幾個嗎，放心，我家這小子最是懂事，不會亂說的……”

說話間，遠處驟然出現一隊人馬，人數不多，各個駕馬而行，而隊伍的中央則是一輛較為低調的馬車。

隻見這群人，頭也不會的徑直從茶肆面前穿過，不過片刻便已經消失在了山口處。

男子半天才反應過來：“店家，他們去的方向不就是你方才說的那個什麼山來着？”

婦人答道：“鹿雲山。”

男子：“對，鹿雲山，這些人膽子真大，竟然還敢有這條道。”

“總有些人天不怕，地不怕。”茶肆的老闆目光彙聚不知在看什麼，随即回過神開始收拾東西。

“幾位客官，眼看就要變天了，所以還是請早出發吧，你們就從那邊繞一段，趕趕路，應該能在天黑之前抵達最近的縣城，老頭子我啊，也是要早些回家才行，再晚，怕是要淋成落湯雞喽。”

……

注：①舞勺：意思是古代男孩子在13至15歲期間學習的一種文舞，文中不過舞勺之年是指十二歲左右，出自《禮記．内則》：“十有三年學樂誦詩舞勺。成童舞象學射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