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給他們劃分免費生存區域，提供免費工作，提供免費供給，甚至更過分的，居然還有十年一次的免費生育權利。

他們的平均生命時長是二十七年，一批胚芽中擁有生育能力的幾率是7%，最佳生育期是孵化後8個月到十九年三個月，超過最佳生育期後生育幾率會驟降，但也不是不能繼續生育，所以如果規劃的好，他們那麼的短暫一生居然能孕育兩次。

而我不止一個，為數不多擁有生育能力的兄弟姐妹，自從被培育成成年體後找到工作後，便把親自繁育一次當成自己一生的夢想之一，為此，他們不僅要一年465天無休工作12-17小時，省吃儉用至少40年後才能攢夠去生育中心的費用，其中還要忽略各種工作對身體的不可逆轉的損傷，普通等級低到離譜的孕育成功率。

即便是我，這種同一批胚芽中大多數沒有生育能力的普通人，想到這裡也不免對他們的優越待遇感到嫉妒，至少現在，他們不用跟我一樣頂着找不到工作就要被剝離身份，搬離生存區，淪落到城外荒野當流浪者的壓力。

空氣燥熱的似乎更加惹人心煩，胸膛上下起伏了幾次，我幾乎有些喘不上氣來，實在有些忍不住松了松緊貼着套在脖頸上的布料，防水層下方的那層已經濕透了，我蹭到了一些汗，愣怔還沒反應過來，便又被一隻大膽的下等人歪着腦袋蹭過來舔舐了幹淨。

我用拳頭痛擊了他的臉，趁他痛呼，又用手指狠狠挖了他還睜着偷偷斜睨的我的臉頰上最大的那隻眼睛，濕潤柔軟的觸感讓我感到更加惡心，而他終于開始捂住臉忍不住大聲哀叫，血從他粗糙的指縫中滲出來，黃色的液體也滴滴答答濕透了他的褲子，惡心的味道惹得所有下等人也跟着開始躁動。

他們喉嚨裡都發出了老鼠一般的叽叽喳喳，喑啞又古怪，因為智商發育不全，他們不會說通用語，而所謂互相交流也隻是行星領主特意編造出的一種讓他們可以互相交流的簡略語言，毫無美感，也毫無發展前景，所以即使購買價格低廉，除了他們自己，管理培育者，和少數溺愛寵物的上等人，幾乎沒有普通人會選擇購買這種語言。

我覺得自己應該要窮的連飯都要吃不起，甚至偷走器具賣了其中一隻下等人給養殖區才湊夠臨時住所的費用，更别說是購買這種沒用的東西。所以聽到他們像是老鼠一樣窸窣，隻覺得頭暈目眩的似乎更加厲害。

我捂着胸膛彎腰嘔出剛咽下不久的渣餅，閉上眼睛緩了片刻剛想叫他們其中幾隻把嘔吐物清掃幹淨，便看到已經有撲在地上一邊互相推擠拉踩一邊舔舐着的身影，沒有搶到位置的家夥不滿惱火的尖叫着張嘴去咬擋在前邊人的皮肉，咬着咬着就都一個個互相撕打了起來。

我努力咽着口水，但還是舌頭發苦，胃部酸的厲害，幾番壓制後還是沒忍住又吐了，但即使是到這種地步，我也沒忘記自己身上是為數幾套還能穿出門的衣物，所以努力向後弓着腰，把東西都吐到了地上……還有他們又擠過來湊過來的……身上…………臉上……

……

…………

我帶着一身臭味提前六站下了車廂，忍着車站來往同等級行人的刻意忽視，上等人的代替蔑視的厭惡，下等人的讨好提議清潔，在公共盥洗室非常幹脆的痛哭一場，又洗漱幹淨，接連拒絕兩位同等級夥伴提議的撫慰，最後整理好衣着表情離開時順便順走了桌台上的糖果盤。

換乘的時候我吃了顆糖果，因為是生存區免費提供的，裡邊的劑量要比醫院的穩定劑小的多，除了能平複心情之外并沒有帶來更多的愉悅，也許是之前的打擊讓我有些過分焦慮，即便又補了一顆我也沒能平靜下來，身體的躁動似乎在愈演愈烈，沒坐過兩站，我感覺到汗水似乎又沾濕了衣物。

那種感覺簡直像是下一秒我整個人都要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