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雨森的鼻梁存在感過于強,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吳元君也感覺癢,癢得情不自禁微、攏,“你……好好睡覺。”
“我在好好睡覺。”
“車雨森,你再不聽話,我就走。”
男人聲音很悶,“你又不要我了,我就知道,你随時随地都想抛棄我。”
“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吳元君的心跟着揪了起來。
“一直。”車雨森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你隻要錢,不要我。”
吳元君呼吸一窒,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笨拙地轉移話題,“你白天為什麼不理我,還那麼不高興?”
“你不在的時候江全來過,他說我是瘸子,瘋子,耳朵壞了,再也拿不起小提琴。”車雨森第一次夢遊的時候吐露真實的想法,“我是嗎?”
“是個屁——你不要聽他亂講,他傻逼,他憑什麼這樣講你,c……”吳元君也是第一次稍微惡毒地罵不熟悉的人。
髒話有些難聽。
罵着罵着忽然有東西頂到吳元君,他皺眉低頭。
一分鐘後車雨森挨了個巴掌,他捂着臉毫無愧疚,理直氣壯甚至在回味。
繼續一邊惡心一邊、bo。
吳元君起身腦袋疼,紅着臉實在一次比一次刷新下限,“你該不會真的沒有()過吧……”
男人厭煩地裝沒聽見。
吳元君心情複雜地戳了戳車雨森的額頭,“除了添那裡,到底怎麼樣才能讓你開心點?”
“教我自(。)。”
“……”吳元君沉默。
在無形的警告下,男人低啞的聲音像極了某種意有所指的蠱惑,不再死氣沉沉,而是摻雜野心的明确,“我将來還能拉小提琴嗎?”
“可以。”吳元君也從不正經的葷事裡清醒,重複說道,“一定可以。”
他在一刻恍然明白,車雨森的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是小提琴。
唯一在乎的也是是否還能拉好小提琴。
“安眠藥和鎮定藥治不好我,這個世界不需要一個無法入睡,無法集中注意力,偶爾失聰,随時随地出現幻覺的小提琴家。”
車雨森每說一個字,吳元君的心就高懸一次。
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安慰。
下一秒男人的聲音黏膩濕熱抵達耳垂,“隻有你能讓我好起來,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無聲的後話冷漠地消散在空氣裡,能讓我正常入睡的偏偏是你,我絕不放過你。
清晨,吳元君在醫院對街那家早餐店裡買豆漿。
過一個星期車雨森就要出院,回到家中療養,腿傷好得差不多,隻需要糾正站姿積極複健就沒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