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淮王府的雲靖海可睡不安穩了。果然還是不太習慣一個人睡,容易胡思亂想。她方才夢見了姐姐提問她功課,她答不上來,雲靖容竟然張口就要她把三指厚的書抄上十遍,吓得她當即就清醒過來。
夜那麼冷,那麼長,還是得有個美人暖床,溫香軟玉在懷,才能打發這寂寂長夜啊。雲靖海有些惆怅地思索着。
休沐了兩天,一直到第三天坐在官署裡辦公時,邵珏才隐隐回想起那晚床頭話裡的一處不對勁。
太女伴讀,林聽瀾,鎮遠将軍林将軍家的三小姐。不對,林将軍不是去年就帶家眷到青州去了嗎?林三小姐也一同離京了才是,那自稱是林小姐調戲她家淮卿的又是哪個?!
邵珏一整天都覺得有些心神不甯,總覺得有事要發生。還是明日早些回去,到慈濟寺去拜一拜,求個心安吧。
在慈濟寺紀淮卿又一次碰見了“林聽瀾”。這人仿佛陰魂不散,走哪都能碰見,紀淮卿本想直接避開,沒想到這人更不客氣,直接摸上了他的腰,把人半摟在懷裡,紀淮卿驚慌要掙紮,卻發現這人力氣出奇的大,隻單手就能禁锢住他,讓他掙脫不開。
“你放尊重點!我妻主可是禦史中丞邵珏!”武力不敵,隻能智取。
禦史得罪不起是朝廷無論大小官員的統一共識,邵珏惹不得更是聲名在外的,因此紀淮卿說這話時還是底氣十足的。雲靖海一挑眉,旁人或許還會怕點,可她是淮王啊,女帝的胞妹,飛揚跋扈的京城第一惡霸,别說隻是想搶個官員的夫郎,就是她哪天開口說想要她姐姐的美人,女帝都要琢磨琢磨給她列出個可選的名單。
這小美人說起自家妻主時那眉眼間轉瞬即逝的得意與喜悅沒躲過雲靖海的眼睛。說話這口氣,叫雲靖海想到了驕傲的小孔雀,上次那簪子果然襯他。越得不到的時候越心癢難耐,看得出來這小美人不使點強硬手段是不行了,她也玩夠了,索性不再僞裝。
紀淮卿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突然扣住後腦勺欺身吻了上來,為躲避下意識狠狠地咬住了對方的唇瓣,想趁她吃痛脫身,對方的動作卻更快一步,用力掐住了他的臉頰兩側,再次被攻城略池,任憑他怎麼捶打都沒能讓對方有所反應。
終于在他快要呼吸不過來時,對方才大發慈悲般地撒開了手。紀淮卿遲緩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眼尾已經泛起一抹嫣紅,不知道是因為方才接吻所緻還是因為氣惱得快要哭出來。紀淮卿意識回籠、身體也不受禁锢的第一件事,就是揚手要掌掴這登徒子。但下一秒手腕就又被雲靖海反應迅速地擒住,握得生疼。
她語氣惡劣地宣布:“這樣啊——,不過不巧了,區區禦史中丞我可不怕,畢竟我可是淮王雲靖海啊。”
紀淮卿隻覺得腦子裡嗡地一聲炸響,四肢百骸都滲出了絲絲寒意,甚至忘記掙紮開被桎梏的手腕。
她說她是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