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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久夏跑得有些氣喘,他用袖子擦掉額頭的汗水,估算這裡與夜王樓的距離。
今天的吉原并不平靜,反向上方運送廢水的管道不知道遭誰炸了,西邊建築明顯看着缺了一塊兒。
久夏隐約知道發生了一些他一無所知的事情,接下去情況估計要糟。但是一想到雲野現在不知道在經曆什麼,他的心就揪的很難理智思考了,剛把氣喘勻就繼續向主樓狂奔。
主樓内隐約有碰撞打鬥的聲音。
一樓大廳的一群女人穿的服飾他認識,全是維護吉原秩序的女性自衛隊百華。
這裡明顯經過了一場打鬥,從倒在中間的是她們的首領月詠,周圍的痕迹又全都是苦無的角度看,八成是一場内鬥。
五條久夏腦子下意識收集了這條情報,腳下毫不停頓的踏着欄杆越過百華的人,三節棍一甩,挑飛以為他是敵方向他投射的苦無,頭也不回的繼續往樓上跑。
他路過的房間傳來激烈的打鬥聲,久夏聽到神樂和新八說話的聲音,腳下遲疑了一瞬間。
他的感性催促他立刻往上走,理性卻讓他抓緊三節棍轉彎,被擊飛的神樂正好在這時沖破紙門摔到地上,小姑娘咬緊牙關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睜開的雙眼全是堅毅。
她看到了久夏,吞下痛呼,立刻從地上站起來像平常一樣語氣輕快:“哇,夏醬你怎麼在……”
五條久夏沒有回答。
他現在陷入一個相當害怕又相當亢奮的狀态,他的理智沒有崩塌,所以他的行為一直很有邏輯,似乎從頭到尾都一直有條不紊。
但是他和理性相反的崩潰感性不足以讓他說出話來,他其實已經在腦子裡面後悔了一萬遍,所以他時隔多年再次揮舞起了遊雲。
飄若遊雲,矯若驚龍。
對這個新加入戰場,并不強壯的青年地球人沒什麼興趣的阿伏兔,在對方的眼睛看向他時後背寒毛倒立。
他用傘格擋,被依舊低估的巨力擊飛出去,墜落在主樓之外。
五條久夏沒有和兩個孩子說話,一言不發的繼續往更上的樓層狂奔。
……
雲野被放在了日輪的屋子裡。
他百無聊賴的打量過這個漆黑且沒品味的囚籠,伸展身體往地上一躺,結果因為頭上還裝着一堆飾品硌到了腦袋。
他估摸着這次之後他爸就不會把他往吉原塞了,于是開始一根一根的抽簪子,摘發梳,把他讨厭的木屐踢到一邊。
在旁邊看着他的日輪自然沒有制止他的意思,而是為他符合年紀的行為輕笑出聲,問:“你今年多少歲啊?”
“虛歲十歲了。”
雲野很快摘掉了所有發飾,左右甩頭。
為了每次固定頭發的時候不被扯頭皮扯的那麼疼,最後還要上難洗的發膠,他蓄了一點頭發。因為長得快,隻留了幾個月就從脖子長的軟綿綿白蓬蓬的蓋住整個肩膀,拉直了有蓋住背部那麼長。
可愛的像小綿羊精,或者小棉花糖。
雲野年紀和日輪送出去的吉原所有女人的孩子,晴太,差不多大,日輪看着他就想到,那個孩子如果站到她面前,差不多也像雲野這般大了。
雲野甚至把身上衣服都扒了三層,隻穿着白色的内襯,他回頭注意到日輪的眼光,直白的問:“你也有孩子嗎?”
日輪啞然失聲,用喃喃自語的音量說:“……我看上去原來像一個母親嗎。”
“很像啊,我,我媽看我就是這個眼神。”雲野中途改口。
“你的母親還在撫養你嗎?”日輪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她知道雲野是被強搶過來的了,隻是略帶一點困惑,不懂為何被強行帶離母親身邊,雲野的态度卻如此平淡。
雲野看出了她的困惑,對她很甜一笑,眉眼間全是笃定:“不用擔心我哦,他現在肯定就在接我的路上了,等他打敗鳳仙之後這片土地就徹底自由了吧。”
他?
日語讀音中的他與她區别很大,日輪雖然略有疑惑,但以為是雲野年歲不大所以不熟悉人稱,至于打敗鳳仙更是當成了孩子的妄言。
雲野不再解釋,在地闆上躺平,把之前脫下的沉重和服蓋到身上,等久夏來接他。
久夏此時已經很接近雲野所在的地方了,但是他在碰到了有所預料的意外,坂田銀時。
是啊,萬事屋倆小孩都在,坂田銀時怎麼可能不在。
他本來以為自己現在依舊緊繃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張嘴卻發現下颌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僵硬。
五條久夏露出自己在得知雲野被帶走的消息之後第一個笑容。雖然和他平時那些自然而然流露的笑容相比,這個笑容僵硬而勉強,帶着和他平時容光煥發的形象格格不入的疲憊。
他說:“我們一起殺了鳳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