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搶第一,搶名額,”
陸灼野撿起畫紙,指尖劃過“别回頭,我在”的刻痕,
“其實是想讓她後悔?”
姜厭沒說話,隻是把櫻桃發繩緊緊攥在手心,繩結硌得掌心生疼。遠處傳來季來之的笑聲,她正和安然讨論着數學題,發梢的鈴铛叮當作響。
“給你。”
江硯突然翻開自己的速寫本,最後一頁貼着張便利貼:“姜厭的速寫筆刻了‘安’字,她其實也怕回頭看不見。”
姜厭猛地擡頭,看見陸灼野手腕上的護腕——不知何時多了道新刻的痕,和她筆杆上的“安”字歪歪扭扭地對稱。
“我們都在畫别人的背影,”
江硯把畫筒重新塞給她,櫻花花瓣從畫紙間飄落,“
卻忘了回頭看看,誰在等自己。”
姜厭低頭看着畫中并肩的影子,突然想起初中那個雨天,季來之把草莓橡皮塞給她時,指尖帶着雨水的涼意。她轉身跑向操場,金牌在口袋裡撞出清脆的響。
“姜厭!”
江硯在她身後喊,
“季來之的新書包裡,有你當年被撕的情書!”
晨風吹起姜厭的短鲻魚頭,她沒回頭,隻是把櫻桃發繩系在手腕上。不遠處,季來之正蹲在地上撿書,安然伸手替她拂開劉海——這個動作,和江硯畫中一模一樣。
陸灼野看着姜厭跑遠的背影,突然聽見畫室傳來紙張翻動聲。她和江硯對視一眼,看見窗台上放着枚草莓橡皮,背面用指甲刻了行新字:“這次我先回頭了。”
“你說她能追上嗎?”陸灼野捏着護腕上的刻痕。
江硯笑了,撿起地上的櫻花速寫,在兩個影子旁加了第三道輪廓。“你看,”她指着畫中三個交疊的影子,“有人在等她松開拳頭,有人在等她回頭,而我們……”
“在等櫻花再開一次。”陸灼野替她把畫夾綁好,指尖劃過“灼”字刻痕,“就像第一次在便利店分飯團那樣。”
窗外的櫻花樹被晨風吹得簌簌響,某片花瓣落進姜厭跑遠的影子裡。而畫室的畫架上,江硯新畫的速寫旁,多了枚用深灰和淺灰發絲編成的發繩,在晨光裡晃出溫柔的弧度——那是她們替彼此系上的,關于“回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