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勳本想污蔑溫蓁與其他修士有染,哪曾想她竟直接将矛頭引向了聶明玦和藍曦臣!這兩人,一個是出了名的剛正暴烈,一個是端方雅正的仙門名士,地位實力都遠非他能招惹。他頓時被噎得面紅耳赤,喉頭咯咯作響,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一張臉憋得發紫,眼中噴火,卻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眼見言語上讨不到便宜,金子勳一張黑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猛地抽出佩劍,不管不顧地就朝溫蓁心口刺去!劍風淩厲,帶着十足的殺意。
溫蓁早有防備,眼中寒光一閃,佩劍“锵啷”出鞘,不退反進,悍然迎上!
“铛!铛!铛!”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瞬間撕裂了林間的甯靜,兩道劍光如同糾纏撕咬的銀蛇,在林間空地激烈碰撞,激蕩的氣流卷起落葉,驚得附近鳥雀撲棱棱沖天而起。
兩人你來我往,劍招狠辣,轉眼便是七八個回合。金子勳修為本就不及溫蓁,加上怒火攻心,招式愈發散亂。溫蓁觑準一個破綻,手腕一抖,劍身帶着一股巧勁狠狠拍在金子勳的劍脊上!
“嗡——!”
金子勳隻覺虎口劇震,佩劍脫手飛出,“哐當”一聲掉落在幾步外的泥地上。
他下意識彎腰去撿,溫蓁動作更快,身形一閃,一腳就踏在了那柄金光燦燦的劍上,靴底碾了碾。
“想要?”溫蓁居高臨下,嘴角勾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弧度,聲音冷得像冰,“叫聲爹,爹就把這破銅爛鐵還你。”
“放肆!”一個隐含威壓的清亮聲音驟然響起,“怕是你受不起這一聲。”
溫蓁心頭一凜,循聲望去。
隻見一道金光自天際落下,為首一人身着最高品級的金星雪浪袍,面容儒雅,眼神卻帶着審視的冷意,正是蘭陵金氏家主金光善。他身後數人禦劍緊随,緩緩降落。姑蘇藍氏的藍曦臣、藍忘機,清河聶氏的聶明玦,以及垂手恭立在金光善側後方的金光瑤。其餘幾人,溫蓁并不識得。
幾乎是前後腳,金夫人也帶着江澄、江厭離、金子軒匆匆趕到。
“伯父!”金子勳如蒙大赦,當即喊了一聲。
金光善目光掃過被溫蓁踩在腳下的劍,又瞥了眼狼狽的侄子,聲音聽不出喜怒:“被一個丫頭片子打掉了劍,還好意思叫我?”
“怎麼回事?”人群議論紛紛之際,魏無羨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一個箭步沖到溫蓁身邊,将她往身後一擋,眼神銳利地掃過金子勳,低聲問溫蓁:“傷着沒?這混賬又幹什麼了?”
原來,兩人方才激鬥,劍光沖天,氣勢驚人,遠非尋常切磋可比。不同世家弟子的劍光自有獨特标識,山腳跑馬場和涼棚裡的人遠遠一望,便知是雲夢江氏和蘭陵金氏的人在動手!
看熱鬧乃是天性。一見是這兩家起了沖突,衆人紛紛踮腳伸頸,更有性急的,直接禦劍升空,隻為瞧個真切。
起初兩道劍光纏鬥不休,難分軒轾。金光善本不欲理會小輩争執,然而就在最後關頭,代表雲夢江氏的那道劍光驟然爆發,竟一劍斬斷了蘭陵金氏的劍光!
那被斬斷的劍光,金氏諸人再熟悉不過,正是金子勳的佩劍!眼見自家子弟吃了大虧,金光善再無法坐視,當即禦劍直撲事發之地。他這一動,那些看熱鬧的如同得了信号,呼啦啦全跟了上來。眨眼間,這原本僻靜的湖邊便擠滿了烏泱泱的人頭。
“他罵我!”溫蓁指着金子勳,對魏無羨告狀,聲音又脆又亮,毫無顧忌,“他罵我是小賤人!”
她臉皮向來厚比城牆,别人罵得出口,她便敢原樣複述。
魏無羨順着她手指看去,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怎麼又是你?陰魂不散!”
金子勳見金光善到場,膽氣陡壯,梗着脖子嚷道:“我還想問呢!怎麼走到哪兒都能碰到你們雲夢江氏的人?跟蒼蠅似的嗡嗡亂飛,惹人厭煩!”
“你嘴巴放幹淨點!”溫蓁火氣“噌”地又上來了,擡腳對着金子勳的佩劍狠狠一踢!那柄價值不菲的寶劍劃出一道抛物線,“噗通”一聲,直接沉入了不遠處的湖心。她猶不解氣,作勢就要撲上去撕打,被魏無羨眼疾手快地死死拽住胳膊。
“誰找誰麻煩?”金子勳見佩劍落水,心疼得臉都扭曲了,跳腳罵道,“要不是你這賤婢搶我獵物在先,我會跟你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