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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3 濃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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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樓吃完飯,時間還很早,大家也都沒盡興,商量着再去舞廳跳舞,選了一家距離最近的,沒想到恰好是淺水灣舞廳。

糜嶺下了車,立在車前沒有動,看着招牌,有些晃神。

姜瓷默默站在他身邊,垂着頭,斜着眼睛觑他今日拿的手杖,上面的花紋是一條暗綠色的蛇,從底部一直蜿蜒攀到握把,那蛇細小的腦袋正橫在他虎口之間,仿佛是從手底下鑽出來一樣,兩隻狹長的眼睛裡嵌了綠寶石,在夜幕下幽幽發亮。

其餘人已經陸續走進舞廳裡,英嬅在門口朝他們揮揮手,喊了姜瓷一聲。

姜瓷應道:“姐姐,我們還是不——”

話未說完,糜嶺牽着他的手輕輕一拽,已經帶着他往英嬅那兒去了。

進了舞廳,他們坐在角落一張小桌上,吊扇吹出的風掀不到這兒,着實有些悶熱。姜瓷倒了一杯酸梅汁,想喝,臨了還是先遞給糜嶺。糜嶺懶洋洋瞥一眼,把視線投向舞池,說:“你什麼時候見我喝過這種東西。”

姜瓷知道他心情不好,“故地重遊”,牽出來的全是痛苦的回憶,想擺笑臉也擺不出來的。他默默拿回杯子,啜飲兩口,頭一回覺得酸梅汁這樣酸,酸得倒牙,便也沒再喝,細聲問:“那你喜歡喝什麼嗎?”

“我們相處這麼久,你不知道我喜歡喝什麼?”

一句話噎得他心口愈發窒悶,抿了抿唇,猶疑地說:“剛才在酒樓,你喝的……梅子酒,你喜歡甜一點的酒嘛,對不對?”

糜嶺沒應聲。姜瓷琢磨良久,不知他到底什麼意思,這時候瞥見桌上花瓶裡插着的一叢晚香玉,就另尋了話題,問:“小舅舅,這是什麼花?好漂亮,能不能在家裡也種一些?”

“回去了自己和管家說,叫他去安排。”

“哦……好、好吧。”

沉默又籠罩下來,驅走了熱鬧的舞曲,暧昧的燈光,兩人之間,隻剩下晚香玉透出來的細細的甜香。姜瓷聞着一陣陣鼻酸,閉了閉眼睛,壓下淚意,抹一把額角的熱汗,解了西裝外套的紐扣,還是再去同糜嶺說話,道:“阿嶺,我們坐到有吊扇的地方好不好?這裡太熱了。要不然,我們就回家,行麼?”

糜嶺冷聲說:“不是成天鬧着要出來玩麼,出來了又要回去,誰都沒你花樣多,想一出是一出。”

姜瓷深深吸一口氣,手掌撐在桌上掩住臉頰,突然覺得胃裡翻騰,頭昏得厲害,有些坐不住,正要往桌上趴,突然聽到英嬅在叫他,一擡頭看見她就站在桌前,來了有一會兒的樣子。

她說:“小瓷,你教教我,可以麼?他們跳一種快狐步,連老李都會,我跳不利索,總踩他的腳。”

姜瓷看向糜嶺,遠處舞池裡燈的紅光打過來,卻反而襯得他臉色愈發青白。他疏離又冷漠地垂着眼,但講起話終于不刺人了,輕聲道:“熱就把外套脫了,在這裡跳一跳吧,舞池裡太亂,你過去了,我看不見你。”

姜瓷便站起身,脫下外套塞進他手裡,俯身捧着他臉吻了他一下,同英嬅走到一旁,像模像樣地教學起來。

糜嶺一瞬不瞬望着他。脫了外套,裡面一件白襯衣,汗濕了,隐約透出點兒身體的輪廓來,肚子也确實大起來了,褲子掐緊了腰,顯得小腹更是圓凸。他跳男步,牽着英嬅的手又摟她的腰,英嬅貼着他身體,下巴幾乎墊到他肩上,不知說了什麼,逗得他咯咯地笑。

糜嶺垂了垂眼,拿過那杯酸梅汁添滿,喊姜瓷回來喝。姜瓷沒聽見,還是英嬅先反應過來,做了個手勢。他這才回了回頭,三步并兩步小跑到桌前,往糜嶺懷裡一撲,兩臂圈緊了他脖頸,仰着頭,氣喘籲籲地:“我真的好熱,能不能回家嘛?”

糜嶺攬着他的腰抱他坐在腿上,把外套罩在他肩頭,他皺着眉又要嚷熱,糜嶺一把扯開了他襯衣。

他愣了愣,瞥一眼崩飛落到桌子上的紐扣,很乖順地任他把手貼在了胸口。起初還有些慌張,四下打量着,生怕被人瞧見,但禁不住糜嶺的手涼飕飕的,冰塊一樣冰着,消了不少暑氣,讓他氣都順了不少。

糜嶺偏頭吮吻他臉頰,低聲說:“和别人跳舞那麼開心,叫你都不理我?”

“沒有,我真的沒聽見,”他附在糜嶺耳邊,忽而低低地笑起來,“你吃醋了。”

糜嶺卻冷笑:“何止呢,我恨不得所有碰過你的人全都——”

“英嬅姐姐又不歸在那些人裡面。”他微微退了退身子,拂開糜嶺的手,撇過了頭。

糜嶺便替他攏好了衣襟,重新握住手杖,他濕軟的皮膚觸感還留在指尖,但指腹把杖上那條蛇的兩隻綠眼睛撫過幾遍,寶石冷冰冰的溫度便取代了那纏綿的熱意。

他問:“姜瓷,我看起來很可怕麼?”

“……什麼?”

“可怕到那天晚上你不敢叫我幫你?我看見那些警員在舞廳門口鬧事,根本沒想到他們是來抓你的。假如你跟我說,你隻要開口說……”

“我已經解釋過了。”

“你解釋得不夠好。”

姜瓷咬咬牙,眼睫上泛出水汽:“那時候我哪知道你是陳家的少爺呢,我以為你隻是随便一個去舞廳玩的人,就算我求你幫忙,你又能做什麼?你争得過周盛業争得過警局的人?你現在都争不過他不是麼,又是送錢又是送傳家寶,費了多少力氣才讓我留在你的公館。與其我和你都被捉住,不如我一個人,也省得節外生枝,假使我逃走了,那我便回上海去,假使我逃不走,那我就被帶回金園,反正牽扯不到你身上……你覺得這些沒有說服力,那我……反正我當時就是那麼想的,總之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他反複地念幾遍,又抹一下眼睛,道:“你不可怕,你很好,就是因為你很好,你比我遇見的所有男人都好,所以我不想連累你。如果我怕你,我就不會一直把你放在心上了。”

“所有男人……”糜嶺低低地跟着重逢。

姜瓷一口氣講那許多話,還未喘勻氣息,聽到他這麼說,隻覺得胸中一噎,臉憋得青紫,也冷下聲音來,道:“我講那麼多,你就隻聽到這句麼?就非要我說這些?”

糜嶺沉默片刻:“好,我不該提。”

他低語着,一邊擡眼看向姜瓷。在姜瓷眼裡,那仿佛是一種審視的眼神,言語不說,便拿視線來探尋,刻薄而淩厲地,好像在問:所有男人,那麼你到底有過幾個男人?

是想要他給出什麼樣的回答?數不清了,記不住了,還是真的一個一個姓甚名誰列張清單出來?難道過往那些事情,是他自願的麼,難道他不悔恨不委屈,難道他就能夠平靜坦然地面對傷疤,再面不改色地揭開來叫人觀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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