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不客氣地落在喪氣頭頂，摁着蕭銘辭的腦袋轉了一圈。

“你說，少爺這條件哪哪不好？怎麼偏偏就愛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季宕說的語氣帶笑，隻是那笑比起稀奇笑臉，更多了幾分寒意。

“誰又招咱們少爺不開心了？可别自己憋着，别出個好歹來，屬下也不會治啊。”

蕭子夜仰天，用行動表明自己毫不知情。

“方才，少爺去見過家主。”這大概是他唯一能提供的線索了。

季宕：“能猜到。”

除了大家長，也沒誰能把少爺壓得擡不起頭了。

“蕭、二、十、四！”季宕大手再一次使勁轉了少爺腦袋一圈後，蕭銘辭終于咬牙切齒發話了，“把手拿開！”

“遵命。”季宕迅速撤掉手掌，豎在肩膀兩側，經典舉手投降。

蕭銘辭深深深呼吸了好幾次，頓時覺得剛才患得患失純粹是自己有病。

他到底怎麼想的，居然要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思考季宕？

這狗東西！真是越來越不把少爺放眼裡了！

太可惡了！！！

“不難受了？”季宕還有閑心在笑，相比剛才那不妙的假笑，這次倒是真摯不少。

蕭子夜但凡漏看一眼，都得以為面前是個純良的呆瓜。

世人常說風雲劍的笑臉似蜜糖，看上一眼比中了金榜題名還甜，可這蜜糖要是摻了毒，誰又嘗得出來呢？

說起來，還真沒見風雲劍何時如此護着一個人，這也是意識中的烙印在運作？

蕭子夜本就懸着的心又往上提了一層。

把這家夥交給七少爺……真的沒問題嗎？？？

“别管那些不痛快的了，少爺，要不要出去玩一圈？”

蕭銘辭：“什麼？”

“當然是玩什麼都行，反正少爺你買單。”

蕭銘辭：“？？？”

“您就說去不去？”

“……去。”

于是兩人一眨眼就跑沒影了。

或者說，某暗衛拎着少爺的衣角，直接閃沒影了。

蕭子夜：挺好，成功躲過一劫。

果然帶個人分擔壓力，結果就會好上不少。

蕭子夜總算能安心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嗯？

“出來。”蕭子夜沉下了臉。

片刻後，一個人影不情不願從隔間櫥櫃裡鑽了出來。

蕭子夜就差翻白眼了：“你可真會找地方。”

蕭十二不緊不慢，拍了拍衣裳灰塵，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您知道的，這府中好事，我向來不會錯過。”

所以你偷聽牆角偷到這兒來了是吧？

“你早就暴露了。”蕭子夜淡定喝了口茶。

蕭十二點頭：“在您叫我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意識到了。”

二十四的實力他是見識過也領教過的，他不信統領能察覺的動靜，二十四會察覺不到。

不過不點破就是默認，默認就是支持，支持就是共犯！

蕭十二站得理直氣壯。

蕭子夜：“……”這一天天的。

手底下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他在打聽陳年舊事。”蕭十二突然開口。

蕭子夜沒答。

“他問了我和十一的恩怨，十一沒明說，但我懷疑他有了想法。”

這次蕭子夜倒是有了回答：“在他找上你們兩個之前，他先去找蕭九問了三少爺的事。”

蕭十二眼睛瞬間睜大。

蕭子夜否定了他的震驚：“都沒說。”

“哦。”蕭十二重新淡定。

“但早晚會叫他知道。”蕭十二道，“他想做什麼，就一定會做到成功為止。”

這點蕭子夜根本不用提醒，沒人比他更清楚季宕是個怎樣的人。

“你覺得，這樣的人，如果失去全部的記憶，身心被打上烙印，一生隻會聽命于一人，他會如何？”

“我想不到他折服的模樣……嘶！”蕭十二聽懂了，“他其實？”

蕭子夜穩穩蓋上茶壺，眉眼低垂半分：“現在，你知道了蕭府最大的秘密。”

“你和他是貨真價實的共犯了。”

你，你們，整個暗衛營，日後究竟能走上哪條路，全看這瘋子要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