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氣昏了,已經聽出幻覺了。
他耳朵應該沒毛病吧?
為什麼好像聽到了誰在說大逆不道的話?
“xiao……”蕭銘辭想要怒斥他的大名,不過話音剛起了個頭,就被季宕一隻手捂住。
好好好,這下不用思考幻不幻覺了,這是膽大包天到主次不分了啊!
蕭銘辭含着怒氣朝旁邊看去。
季宕比了個“噓”的動作,桃花眼半阖含笑的模樣分外熟悉,蕭銘辭渾身一顫。
季宕: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遇事不決多笑笑,肯定沒毛病。
他知道蕭銘辭在不滿什麼,但他早就提醒過主子此地形勢不利,現在隻是替少爺把控局面,不讓事态發酵危及到少爺身上。
論賞論罰,暗衛守則上寫的明明白白,還真怪不到他頭上。
季宕含着笑提醒:“少爺,這事真要到把人逼急了的地步,你恐怕收不了場。”
蕭銘辭氣得滿臉通紅。
誰不知道蕭家七少爺最厭惡的就是有人輕蔑看不起他。
蕭七少爺雖然出身好,但也就隻有出身好。論才能,比不過青州才子;論武藝,比不過武館學徒;再要論其他諸如經商圓滑之類的事,那真是一個詞——不堪入目!
除卻這投胎投得準的本事,蕭七少爺真是吃喝玩樂樣樣涉獵,本事能耐樣樣不精。
說是纨绔也不過是看在蕭七少爺儀态氣勢有模有樣的份上,不然早就成公認的惡霸無賴了。
但季宕管不了那麼多,也沒閑心思去管這個。
他不能讓整個賭場真關門放狗咬人。
職責之内是一回事,無故加班是另一回事,他工資是死的,工作内容是活的,想找少爺麻煩?那不行!
他得摸魚。
季宕一隻手捂着少爺的嘴,一隻手緊按在少爺的肩膀上,被按住的少爺使出吃奶的力氣都起不來一點。
蕭銘辭:氣死了!
“白小兄弟,通融一下?都是在青州謀生計的,沒必要把話說那麼死,不如你直接提個價格如何。”
蕭銘辭:不如何!!!
他蕭七少爺想要的東西就沒走流程這一說!
但他說不出來,季宕那手那用力點就能讓他徹底無法呼吸。
蕭銘辭嚣張歸嚣張,他還不想死。
他可不敢保證季宕這無賴武夫會不會一個情緒激動,手上不注意把他給捂死。
那可太贻笑大方了。
白落生可沒想到半路會殺出這麼一匹黑馬。
他有想過蕭家寵愛蕭七少爺,會配個頂好的侍衛看着不讓出事。
但也不至于是這麼逆天的侍衛吧!
金剛錘伯杵少說也是器名榜上頭一頁的好人物,結果被一人一把破劍幾招就攔住了?
不是,你誰啊!
白落生内心咆哮。
你這麼能耐怎麼還老老實實給人蕭家當侍衛啊!
你這要是闖蕩江湖妥妥的器名榜前三啊!就算你手上沒啥好武器,也多的是鍛造大師排隊給你鍛造啊!
白落生一時道不盡内心酸澀與嫉妒。
他甚至覺得自己太草率了,竟然如此低估蕭家的戰力儲備。
蕭家随便出手一個侍衛就能吊打器名榜,這什麼概念?你蕭家稱霸青州統一九州完全就是看心情啊!
這麼能耐的侍衛怎麼想都不可能隻有一個吧。
誰會把這麼厲害的侍衛給一個纨绔玩啊,當家裡的座上賓供着都來不及啊!
這不隻能說明一件事嗎?蕭家的大能已經多到安排不下了!稍遜一些的隻能去當個侍衛陪少爺玩了!
白落生一時槽多無口。
因為從事态上分析是這麼個道理,但隻要有點智商就不會真把這事當真。
要不是這位侍衛的态度詭異,一邊反駁蕭七少爺一邊護着蕭七少爺,白落生也不會産生如此荒謬的猜想。
真要是個當侍衛玩的大能,可沒有必要如此顧及蕭七少爺。
蕭家雖然在青州有名有姓,但放眼九州,蕭家還算不上什麼,頂多有個在中州當愛妃的親戚幫着撐門面,有條名為皇商的門路能走個百八十年,真快死了能啟動皇權至上這張大牌。
青州武力方面沒出過幾個大能,但勝在青州經濟占大頭,砸錢也能請人辦事,這世上多的是願意為金錢賣命的武夫。
就算是名滿江湖的大俠,也總有幾個家底淺薄囊中羞澀的嘛。
掙錢,不寒碜。
問題是誰掙錢會掙到蕭七少爺頭上啊!
但凡是個有血性的江湖人,都不願跟名聲臭的世家扯上關系,更别提你蕭銘辭的名聲,隻要敢暴斃當場就有人敢寫書羅列罪名,幫你遺臭萬年。
白落生端茶的手微微顫動,心底慶幸這杯蓋沒蓋在上面,不然早就敲鑼打鼓演奏起來了。
但仔細腦内風暴了這麼多,白落生又覺得自己絕對是跑偏了。
保不齊這位侍衛恭敬有餘順從不足,是因為這本事就是一位恨鐵不成鋼的長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