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仰冬走了出來,冷冷道:“素聞烈夜王寬容仁和的美名,想不到也是弄虛作假,竟然威脅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
铮——!!
刀鋒對準了肖仰冬的額頭,孟戈眯了眯眼,“你想死?”
肖仰冬一臉的不屈服,“要殺要刮,随你。”
魚戲舟警覺地望向周圍,護衛們都拔出了劍刃,原本藏在暗處的暗衛,也齊齊護住了魚戲舟,将他保護的密不透風。
“魚公子放心,有我們在。”
魚戲舟抿緊唇點頭,攏緊身上的衣物,“謝謝你們。”
被人氣得心梗的孟戈,差點忍不住動手,忽然,瞥見了被牢牢護住的魚戲舟,眉眼微微一挑。
這張臉……
正準備細看,人已經轉過頭了。
孟戈陰着臉收回目光,“王爺說,殺之可惜,必得留着你們的命,我等不殺你們,但你們不答應,也休想離開這片林子。”
無奈,雙方都隻能耗着。
雖然有雁綏君的護衛,但人數不多,強行突圍,必有傷亡。
這絕對不行,他們白桦書院的人,不能失去一個。
院長說了,多少人來的,就得多少人回去。
一晃眼,雁綏君的暗衛全都暴露了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
安伯都臉都綠了,尤其是看到一個暗衛手裡拿着筆和紙,心中一陣無語。
不會是要把魚戲舟說過的話都記下來吧?
“小魚啊,你要不考慮考慮換個月亮?”安伯都語重心長,壓低聲音說。
旁邊的雁秋冷笑一聲,趕緊記下。
魚戲舟搖搖頭,“殿下多好啊,沒有人會比殿下更好了。”
比他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安伯都想吐血,幹脆不說了,疲憊地靠在樹幹上,“真的煩死人。”
柳妙手幽幽道:“之前我們聯手勸,都沒勸住,你怎麼現在又勸他?”
“懸崖勒馬,小魚都被他牽着走了,看看,還堆什麼破雪人,還得照着他的樣子堆,他以為他誰啊,”安伯都心裡有氣,就算周圍都是雁綏君的暗衛,他也敢大聲囔囔。
沈玉阙小心地看了眼周圍,忽然和奮筆疾書的雁秋對上眼,脊背頓時冒出了冷汗。
可怕!——太可怕了!
“阿都,不說殿下了,好不好?”魚戲舟有些不樂意安伯都說雁綏君不好。
也許雁綏君對其他人真的不好,但魚戲舟隻感覺到雁綏君的好,他從心底中認為月亮就是好的,其實對雁綏君有些偏愛了。
他一這樣懇求,就沒有人會拒絕他,安伯都當然也做不到。
安伯都眼裡是明晃晃的嫌棄,歎息一聲,“哼,看在你面上,好吧。”
魚戲舟眼睛彎了彎,拿起雪人仔細端詳,确保是好看的,小心地放在了盒子裡。
雁醉雙手捧着盒子,默默地站在一旁,用手肘推了推寫字的雁秋,低聲說,“你也别真寫啊,殿下知道又該生氣了。”
雁秋斜睨他一眼,“你擔心什麼,我有數。”
天逐漸暗下來了,藩王的軍隊不肯離開,白桦書院的學子們也不願屈服,隻能這麼僵持着。
以為今日天黑之前就能回到山洞,沒有帶很多食物,隻有凍得硬邦邦的烙餅,還有之前從村民籃子裡拿的兩個雞蛋。
天冷了,溫寒正用雪化成水,熬成了清湯寡水,幾乎看不見蛋的湯水分給衆人。
現在隻慶幸,好在當時夫子擔心村子内的碗筷也會染上疫病,便帶了自己用的,不然連碗都沒有。
相比于書院學子的艱苦,圍着他們的藩王軍卻是大快朵頤啃着嘴裡的烤雞烤兔,香味直竄鼻尖。
火把熊熊燃起,孟戈撕咬下一塊兔肉,瞥了眼啃餅的學生,仰起頭灌下一口冷酒,忽然,她的目光一滞。
猛然起身,朝學生們走去,但有雁綏軍留下的護衛在,她隻能被攔在外面。
孟戈瞪大眼睛,看着坐在雪地乖乖吃餅的魚戲舟,右眼皮狂跳不止。
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怎麼長得那麼像乘子谕。
“那邊的學子,叫什麼名字?”孟戈沒有顧忌,迫不及待知道這孩子是不是和乘子谕有關系。
她聲音嘹亮,一開口,所有人都聽到了,順着她的視線,衆人鎖定了魚戲舟。
溫寒正對魚戲舟很是敬佩,這位孟戈将軍怎麼就突然注意到魚戲舟了?
“将軍何故有此一問?”為了謹慎起見,溫寒正沒有直接說出魚戲舟的名字。
孟戈蹙眉,“他和我的一位故人長得很像。”
溫寒正一驚,又問,“不知将軍的那位故人姓什麼?”
“姓乘,”孟戈對溫寒正的多次詢問頗有些不耐煩。
聽到不是“魚”,溫寒正松了一口氣,“天下長相相似之人,多了去了,我這位學弟,不姓乘,而是姓魚。”
孟戈輕皺下眉,也許真是自己認錯了,乘子谕早就死了,怎麼還會有一個這麼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