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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東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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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晖将落,樊循之闖進萍水莊後院同狄玉儀交代,隔日要登東孚山,務必換上輕便合腳的衣物鞋履。又說要趁天光未大亮之前出發,省得日頭一曬、叫汗糊了滿身。

“兄長是臨了改的主意?”狄玉儀不明所以,“登山莫不是該人多才好?既熱鬧、也好分散疲累。”

樊循之反問:“既會疲累,又如何再有餘力同人交談?”

想起昨日同他争辯的後果,狄玉儀喉間又是一癢,明智停嘴。

定下卯時四刻出發,第二日便一刻也未曾多等。樊循之仗着街道無人,在馬上合眼養神,狄玉儀愈發看不透他,“兄長何苦,此行究竟為何?”

樊循之擺手不答,至東孚山腳下拴好馬、勉強算是養足精神時,才同她說:“隻是未睡夠,這叫什麼苦?你一兩日都等得,怎臨要到了卻忍不住?”

他講便是用爬的,登上山頂也至多兩個時辰,“所以莫急,很快便知曉了。”

也怠于辯駁她并不着急,狄玉儀随口捧道:“便靜等兄長的精心謀劃。”

“拍馬也該在面上裝出一絲真心。”樊循之引人上山,講起東孚山山景勝在嶙峋繁茂,多有溪澗泉流。文人最愛前往,城中百姓也最愛帶家中小輩來此尋野趣、磨心性。

越往山中去,越是深感幽靜怡人,狄玉儀慨然道:“林葉茂密,又有清風,便是午時再來,想也不會太過難熬。”

“真要從午時起爬上兩個時辰,誰又知曉你會不會心中怨我時機選得不對。”樊循之撥開垂至路邊的枝葉,等人走過才放。他一眼看到狄玉儀額間薄汗,“慣會嘴硬。”

“我同兄長講山間清涼,你卻同我講何時登山最佳。”狄玉儀搖頭,頗有驢頭不對馬嘴之感,“兄長還是再講講東孚山趣事吧。”

樊循之倒很聽話,然奇聞講過三兩件,再一張口,皆為轶事。

路過小溪,便是某聲名斐然的文人曾想在此捉魚現烤、卻至日落也未曾撈上一條;路過歇腳亭子,又一文人曾在此詩興大發,枝頭鳥雀飛入亭中、正在他筆墨之上落下污穢。

眼見愈講愈是沒譜,狄玉儀打斷他,“兄長可是對文人有何偏見?”

“這可錯怪我了,誰叫他們最愛來此。”樊循之喊冤,“你既不喜,換了便是。”

這一換,便将文人換作身邊之人——隻換了名姓。狄玉儀相熟的、不熟的,凡來過東孚山的,皆被他提過一輪名字,再将雜書上看來的文人轶事安在他們頭上。

狄玉儀怎知他是張冠李戴?

無他,其中好幾樁,她皆在《南明閑話》上讀過。看時未覺多有趣味,在這山間僅是聽樊循之平平道來,怎就止不住揚起嘴角。

狄玉儀甚少登山,便是登,也從未到過頂上。到了後半段,她雙腿已很是酸楚。可樊循之一個個故事講,自己便一次次跟着笑,等因他久未續上新的而疑惑擡頭時,才發覺兩人已攀至峰頂。

滿城風光盡在眼下,方知何為天地浩大、人之渺渺。狄玉儀為眼中南明失神許久,待一一數過它四方城門,才問樊循之:“兄長講了這樣多他人的趣事,何不講講自己的?”

他倚在刻有“東孚”二字的岩石上,奇道:“樊月瑤竟沒替我抖落幹淨?”

“除兄長初登山頂那回的豪言壯語,還真未提過别的。”狄玉儀憑欄問他,“隻知那時兄長尚還年幼,卻不知是幾歲?”

她今日笑意多得已快趕上此前所有,樊循之想讓它久留一會兒,拖了須臾才答:“五歲。”

“五歲便能領會‘循心而行’,并一以貫之,很是厲害。”狄玉儀稱贊,并不如樊循之所想因相同年紀、不同境遇而傷懷,還能調侃一句:“兄長有慧根,竟未有哪位大師叫你皈依佛門?”

她隻無心一提,卻還真是說中了。

那日正趕上重陽,南明城内半數人都來登高望遠。狄玉儀倚靠的石欄彼時尚未修築,樊循之一竄,便站到崖邊孤零零立着的巨石之上。

他叉腰一指,氣勢萬千。一番話說完,叫好的、戲谑的、讓他看着腳下快些回來的……樊循之全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開悟中。

這一嗓子樊循之喊暢快了,樊興南與薛靈安卻算是知道什麼叫虛驚一場。高僧原也是要登高祈福的,他見樊循之很有悟性,欲要上前攀談,薛靈安先一步覺察到他意圖。

往後她都在慶幸,還好攔下了,否則以樊循之脾氣,同人說上兩句沒準真就剃發去了。

樊循之認為她瞎操心,“便是說上百句千句,我也沒有出家的心思。”

“為何沒有?”

“你瞧我像是會守清規戒律的樣子?”樊循之很有自知之明,“未日日犯戒便算好的。”

狄玉儀打量他歪歪斜斜的站姿,不禁失笑,誇他誠實。

笑語過後是短暫無言,樊循之站過的那塊巨石就在眼前。她凝視半晌,主動提起,“約是生辰兩三日後,父親進了一趟宮中。隔日,皇上便也令我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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