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不用這麼防備嘛,你我不是一路人嗎。”
一片漆黑裡環繞女子的笑聲,顯得詭異非常。
“嘿,我在這!”
商弦凝沒有如她所願,身子往左一偏,柔夷就這麼與她擦肩。
“啊……居然沒被吓到。”原來還沒這麼笨,那花精還知曉要找一個聰明點的人。
她若有所思欣賞起自己的手來。
雖然這人和“燕娘”長得很像,但是商弦凝知道她不是燕娘。
“你是誰?”
她斜瞥一眼商弦凝,又自顧自走開,坐在美人榻上,一瞬間黯淡無比的神識空間被點亮,變成廂房。
“你說呢?”
商弦凝憶起在禦琥大會偶然看到的座上賓,是……
“溫丹妍?”
溫丹妍知道她肯定能夠猜到自己的身份,但沒想到她居然直呼自己大名,猛然拍桌,一句放肆剛要喝出聲,被商弦凝及時堵塞。
“這不是皇宮,也不是真實的凡界,我沒必要對你尊稱。”
以商弦凝的身份也不必對任何人尊稱。
她冷哼一聲發洩不滿,花精找的人果然都是物以類聚。
溫丹妍懶懶地擡起眼皮,“我來此地也不是和你怄氣,更何況我與你之間毫無恩怨,我隻是想提醒你一句,别太信任‘她’。”
商弦凝察覺溫丹妍所說的“她”似乎留有深意,但是她腦海裡也隻有楚禅逸這個人選。
“你說的是誰,楚禅逸?”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一會,随後揚笑。
“自然是— —你我的相好啊。”
……
她們交談的最後一句,是溫丹妍對她的“忠告”。
‘切記,莫要相信任何人,除非你想将命留在這裡。’
很快她們幾個閑聊的時間被打斷,回到往生鏡的虛幻時空,這時宮宴中.央跪着一名樂姬。
商弦凝正疑惑時,下意識去看餘惜遲,可隻看到她出神的側臉。
想起剛才神識中溫丹妍與她說過的那番話,不禁翻個白眼,誰和她是相好。
最上位傳來威嚴不容侵.犯的聲音,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于她身上。
“你确定你說的這是真的嗎?”
一會的功夫怎麼氣氛都變了?
商弦凝内心疲憊,究竟何時才能離開這裡。
樂姬堅信不疑地磕頭:“奴婢沒有說謊!此時事關明晖郡主,奴婢不敢不告知!”
商弦凝仍然沒有意識到如今的局面是如何造成,不過就一晃神的功夫,到底又捅出什麼簍子。
甯以昭臉上凝重,看似十分重視此事真假。
“一面之詞難以信服,你有證據?”
樂姬神情驚慌失措,讓她告發已經要她半條命,證人,她哪來的證人?
下一秒又一個樂姬跪下磕頭:“奴婢可以證明!”
遺失的記憶終于流入商弦凝腦中。
“現在坐在這裡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明晖郡主,真正的郡主已經死了!此人假扮那麼久的郡主把陛下騙的團團轉,欺君罔上的死罪還請陛下不要被她蒙蔽!”
記憶中的視線轉向身旁之人。
楚婵逸顯然并沒有被這番話震懾,面上也沒有一絲波瀾,嘴角噙笑垂下的眼眸布滿冷意。
商弦凝發現燕娘雖能識破人心,可偏偏看不透楚禅逸,正如此時的燕娘看到的隻有一片空白。
視線轉向樂姬時,燕娘看到她的内心。
“你說我不是郡主,那我又是誰?”
“你就是教坊司學藝的罪臣罷了,還妄想成為郡主你做夢!”
若非今日一見,我竟不知那最痛恨之人居然還好好活着,還攀上高枝做起甚麼郡主,哪怕豁出去這條性命,我也絕不會讓你過得好!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楚婵逸,有驚訝的,有看戲的,也有害怕的。
若這件事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女帝這麼多年來對郡主的寵溺全都錯付了,而且她假扮的還是楚氏女,女帝對郡主有多喜愛,被揭穿後就有多痛恨。
楚婵逸的下場隻有更慘,沒有最慘。
畢竟‘明晖郡主’是陛下最喜歡的表侄女。
但若沒有這件事,以郡主睚眦必報的性子,必定會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更何況還有女帝在她身後,以後想要對付郡主,可沒有那麼容易。
楚婵逸的表情還是如此淡然,在座的人也有些摸不清這其中的虛實。
“你既說我是教坊司的人,那你可有什麼證據?”
她勢在必得的說:“奴婢有證據,入了教坊司的人都會被記錄在冊,一定會有的!”
燕娘悄悄地看向女帝,發現女帝竟然在緊張,她在緊張什麼?是害怕這個人不是自己的侄女嗎?女帝有多疼愛明晖郡主,所有人都看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