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仙契印很奇怪嗎?神女要用何人做何事改變天命?神女所謀從不可能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商弦凝被餘惜遲的提醒點悟,天命之人,這是一個關鍵點,更是她們急需破除的陣眼。
十陵聽得煩膩,化作劍靈窩在商弦凝的懷裡入睡。
天命。
神女不可擅自出手,卻必須幹涉,借她人之手。
商弦凝說出二字:“國運。”
邊關大捷,妖族覆滅,魔族也不會侵.犯到凡間,許多人都趕去巴結安王殿下。
雖說陛下向來不喜五公主,但畢竟她立了大功,實在不好苛待,為犒勞安王舉辦宮宴。
請帖已然送到郡主府。
楚禅逸不在意地将書卷放在桌上,青桃将那些堆積如山的請帖整理好,燕娘則是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安王殿下一回都城,那些文臣武将巴巴地往王府去,早前還說安王是絕對敵不過妖魔的,現在倒是吹到天上去。”
“這月的請帖都多的變成小山堆,全都是為給安王祝賀,平時她們倒是對郡主避之不及,生怕觸怒陛下,如今借此東風倒是全都蜂擁而上。”
楚禅逸等她說完一堆不敬的話才起身,“本宮太久沒管教你,不想竟然敢以下犯上對五姑姑出言不敬,這次便不帶你去,你且在府中好好自省。”
青桃顯然是沒想到楚禅逸會去,陛下對郡主一向寵溺,安王和明晖郡主鮮有交集,郡主又和鎮軍将軍關系惡劣,何必要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兩個人眼神交流一會,青桃便明白她的意思。
燕娘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麼啞謎,反正也不關她的事。
商弦凝聞言皺眉,每次一有事這狐妖便懶惰之極,如此下去也不知何時才可離開。
而在這些閑散的日子裡,楚禅逸格外寵溺燕娘,甚至超過尋常關系,京都每條街上都在傳言,說郡主不曾婚配,如此寵愛邺城帶回來的燕娘,或許是對燕娘有意。
街上人都如此說,日日在郡主府裡的人們自然也更能體會,想當初誰能看見郡主如此對一個人例外,莫說别的,要是誰人在郡主面前敢直視,最起碼也要挨個二十大闆。
燕娘倒好,一開始還十分怯懦,半夜偷吃被楚禅逸當場抓住,她非但不生氣,還大手一揮将東苑改成廚房,雇了幾個名廚,專門為她煮食,燕娘的喜好都被養刁了。
後來見不管如何故意惹怒楚禅逸,楚禅逸隻當她嬉皮笑臉整日沒事幹,讓宮中教習嬷嬷教她學習禮儀,楚禅逸坐在上座看書,燕娘在下座烹茶。
燕娘學好幾天,實在看不下楚禅逸的姿态,故意将一堆材料摻入茶葉,哄楚禅逸喝下,結果楚禅逸說她無需向任何人烹茶,于是那些茶全被燕娘喝下去,那日燕娘去了好幾次茅廁,連帶也苦了商弦凝。
那聲音響徹天際。
“你個沒良心的,楚禅逸!!!!”
再到現在嘛,燕娘做什麼,楚禅逸都不理,全府上下都當她是例外,對她的态度也十分不同,每當燕娘與她們說話,都被調侃,氣得燕娘憋紅臉揮袖離去。
楚禅逸将燕娘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嘴角不自覺揚起,如果她的燕娘能永遠如此無憂無慮,如果她永遠能待在郡主府裡。
就在這樣的氛圍裡,燕娘逐漸浮現愛玩調皮的本性。
安王回京當日楚禅逸盛裝打扮,顯得虛無的心意多上那麼一星半點。
燕娘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覺得楚禅逸戴上比平時更加華麗的頭冠。
楚禅逸坐在馬車裡,掀起車簾對她挑眉:“燕娘上來與本宮同座。”
楚禅逸到底在想什麼?
這不是要把她架在火上烤嗎!
其她人得命令,努力憋住笑容“恭敬”地把燕娘擡上去,現在不坐也得坐。
她氣鼓鼓地撇過頭,叉起手透過車簾的縫隙看着街上的風景。
楚禅逸含笑挑眉:“不樂意?與本郡主同座可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這福氣她才不稀罕,誰愛要誰要。
上次她在楚禅逸房裡被吩咐學詩,結果趴在床上口水沾濕書卷,楚禅逸不僅不叫醒她,還帶青桃她們一起圍觀取笑。
她就這麼硬生生被她們的笑聲笑醒。
燕娘瞪着她:“楚禅逸,你就是個沒良心的!”
楚禅逸壓根不理會這種沒有殺傷力的眼神,她“輕輕”彈燕娘的額頭。
“放肆。”
“與本郡主說話時,要尊稱本宮為郡主,問本宮問題時要請示,一會在賀宴上不可胡亂說話,懂了嗎?”
燕娘不情願地說知道了,剛才楚禅逸偷偷運力,彈的她額頭都紅彤彤的,下手真狠。
另外二人默默對視,最近楚禅逸的反常隻有燕娘會信,她們對楚禅逸隻有提防再提防。
“是你說的?”
“非也,楚禅逸另有所圖,似乎想利用燕娘,但要做何事,暫且不知。”
“這郡主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說不定她親手了結燕娘性命,如今的糖霜不過都砒霜制成。”
商弦凝話語剛落,餘惜遲神色略有黯淡,凝視楚禅逸的皮囊想要看到的卻是曾經的愛人。
棠音還能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