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舟凝望着戚風禾離去的方向，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長。

“大人！”趙二舉着火把匆匆趕來，火光映照着他額角的汗珠，“蓮花縣急報......”

“說。”謝行舟的聲音比夜風更冷。

主子怎麼看着心情很不好？

趙二暗自咽了咽口水，小心道：“我們的人已經成功潛入，下一步.....”

“按兵不動。”謝行舟截斷他的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腰間的玉佩，“查清季家背後的勢力。另外——”他頓了頓，“給他們制造些麻煩，近期别想開工。”

“屬下明白！”趙二領命退下，很快隐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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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烈日當空。

戚風禾蹲在官田裡，指尖撚着泥土細細搓磨。她已經想好了改良這片土壤的方案。

她起身，收拾好小書包準備回去吃飯。

忽然一片陰影籠罩下來。

“謝、謝大人？”她起身，拍了拍沾着泥土的手，“您怎麼來了？”

領導視察工作？

謝行舟的目光掃過戚風禾沾着草屑的鬓角，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看來風禾倒是很适應這份差事。”

她昂頭，一臉驕傲，，“當然，别的不說，種地可是我的強項。”

沒人比我更懂種地！

謝行舟接過她手中的鋤頭，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腕，兩人并肩走着。

“哦對了，謝大人！”戚風禾忽然想到什麼，“明天就要去收稻子了，我打算告假幾天。”

“需要派人幫忙嗎？”

“不用不用，”戚風禾連連擺手，心裡感歎：真是個好領導，這麼關心員工。

“我自己能忙得過來。”

兩人沿着田埂走着，稻穗沙沙作響。謝行舟突然駐足：“昨日，你和季望玉去逛了燈會。”

戚風禾一個踉跄，好家夥在這等我呢？這我怎麼說，和領導敵人出去被抓包現場？

“戴着狐狸面具？”謝行舟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

戚風禾深吸一口氣，抓着謝行舟的肩膀，“謝大人你聽我狡辯，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隻是恰巧他昨天....”

“沒事，我當然信你。”謝行舟輕笑一聲，不再吓唬她。

“真的？”戚風禾不信，用懷疑的眼神看他，“不過我帶着面具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

謝行舟伸手摘去她發間的稻葉：“因為是你。”

對上他深邃如潭的目光，戚風禾耳尖瞬間燒得通紅，懷裡的記錄冊啪嗒掉在地上。她手忙腳亂去撿，卻見府衙的朱紅大門近在眼前。

“大人公務繁忙，下官告退！”她搶過農具扭頭就跑，差點被自己的裙擺絆倒。

謝行舟望着她倉皇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漸漸沉澱成深不見底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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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

季明德怒不可遏，猛地将手中的狼毫筆砸在案上，墨汁飛濺，染黑了半幅賬本。他抓起桌上的青石硯台，狠狠擲向地面，硯台“砰”地一聲碎裂，墨塊滾落，在地毯上拖出一道猙獰的污痕。

“哪有什麼山神！一群愚民，竟被幾隻烏鴉吓得不敢開工！”他臉色鐵青，額角青筋暴起，顯然已是怒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