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這不是為了給你相親攢的局麼,我倆去再搶了你的風頭,富夫人不把我們趕出去?”
“唉,我娘就是瞎操心。” 富豫無奈地撓撓頭,“都跟她說了我不着急,可她就是不放心,還說什麼萬一我有個不測,富家還能有個後。你們說說有這麼咒親兒子的嗎?”
傅聿知正跟着聞縱棹練習書法,聽見此話筆鋒一歪,又糟蹋一張好紙。
“你妹妹都嫁人了,你娘當然要着急抱孫子。”
“郡主就不着急?你比我還年長一歲,不也沒娶妻,聞狀元不也是。”
“我這樣怎麼娶妻,再說曲京城誰敢嫁給我?縱棹還小,先喝了你的喜酒也不遲。”
聞縱棹重新幫傅聿知鋪了一張紙,用鎮紙壓平,親自蘸好墨把狼毫遞給他。
“别瞧不起人,我很快個頭就趕上你們了,到那時你們可不能再說我小。”
那兩人被逗得一起開懷大笑。傅聿知放下毛筆,攬過聞縱棹肩頭比個子:“那你可得抓點緊,頂多今年還能再蹦一蹦,明年絕對沒可能了。”
“阿鸷!”
“哈哈哈!”
聞縱棹聽到柔嘉郡主叫過“阿鸷”之後,才知道傅聿知的原名,便也這樣叫他。
“快别逗我們的狀元郎了。縱棹,你可一定要來,像你這樣的翩翩少年郎,不知是曲京多少千金小姐的夢中情郎。”
“你也可以早做準備,你在蒙州不會有什麼青梅竹馬吧,還是說首輔大人早就給你定好人家了?” 富豫似乎十分熱衷于打聽這些事。
“對啊,祖父一直想和先帝當親家,可惜先帝沒有子嗣。” 聞縱棹頗為可惜地歎了口氣。
聞著的确有過這種想法,但先帝無兒無女,這也隻是他一廂情願。聞著是想和皇室再攀一門親,但華滄忌憚聞家,不然聞家的女兒在宮裡也得占一席之地。
“我倒是頭一回聽說這事,不過你姑奶奶就是開晖帝的皇後,這樣說來也不無可能。”
富豫轉頭看見滿頭大汗練字的傅聿知,聞縱棹走近伸手給他揩汗,這一幕好像他娘拿帕子給他爹擦拭時的樣子。富豫心中感慨道,聞狀元小小年紀,倒是很會照顧人。
“哎,聿知,你不是還有個妹妹麼,今年多大了?”
“十四。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可告訴你,别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嘿嘿,怎麼會呢,我才不要你做我大舅哥。你看看縱棹,他做你妹夫合不合适?且不說聞家如何,光憑狀元都夠資格了吧。”
“縱棹,你祖父不是想和先帝當親家麼,郡主和賢王府不分彼此,郡主的女兒不就是賢王府的人,你們倆多般配啊!還不趕緊認大舅子。”
誰說富豫木頭腦袋不開竅,他的腦瓜子轉得比誰都快。這一番話搞得兩人都啞口無言,聞縱棹更是吓得咳嗽起來。
聞縱棹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還真沒留意郡主遠在白關的女兒。不過那關他什麼事,富豫怎麼不說傅聿知也是賢王府的人,就算不是郡主的親兒子,他也姓傅。
“咳咳咳,富豫兄真愛開玩笑,我可不敢對小郡主不敬。”
傅聿知倒細細打量起聞縱棹來。
不久前阿爹寄信過來,說起傅濯纓即将啟程來曲京。字裡行間透露出長久待在曲京的意思,傅聿知以為妹妹是思念阿娘,想和他們一起生活。
而且郡主身體不好,要是妹妹能來陪她那是再好不過。隻是他有些擔心阿爹一個人在白關,會不會引起朝廷的猜忌。
先帝把郡主和他接回曲京,而将傅濯纓留在白關,就是想以此牽制住他爹。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除非傅原不要親生兒子,不然再次謀反的可能性極小。
阿爹究竟有何打算,怎會突然要送傅濯纓進京,他難道不怕皇上懷疑麼。但傅聿知又覺得自己想多了,自己還沒離開曲京,阿爹這是把軟肋都交給了朝廷,皇上應該對白關更加放心才對。
要是有一天他必須回白關,可又帶不走郡主和傅濯纓的話,得先替她們找到值得托付之人。
郡主也是華家人,有賢王府做靠山,先帝曾說過任何人都不許傷害她,這也是傅聿知一直在猶豫是否獨自回白關的原因,畢竟他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保證。
皇上不會動郡主,可不代表他會放過傅聿知,更何況他和華家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哪怕是死,他也要回到白關。
有了賢王府的庇護,若是再加上聞府,或許更能保護郡主和傅濯纓。
“縱棹,你沒見過我妹妹,她和我長得不一樣。她長得像郡主,你若是見了肯定會喜歡,到時候要拜托你多多關照她。”
“阿鸷你怎麼也打趣我,既然是你的妹妹,我自然會像你一樣對她好。”
“要比我更好才行。雖說她現在還小,但再過兩年也可以嫁人了,你可要早點上門提親啊,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