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縱棹隻能聽見最後兩句話,一時分不清傅聿知在說誰。
“那你等我,隻要郡主同意,我立馬來娶。”
傅聿知還沒覺着這話不對,一旁的富豫卻是像踩着了貓尾巴一般怪叫起來:“說清楚娶誰,都怪聿知,我現在看兩個男子也不清白。”
聞縱棹笑了笑沒說話,心裡卻是很高興他能這樣想。
“當然是我妹妹了,你以為我同你一樣恨嫁?”
“要我說你也别在一棵樹上吊死,遠水解不了近渴,不如你看看我們狀元郎呢?縱棹也不差啊,怎麼比不上探花了?”
“還說!”
富豫熟練地避開他砸過來的紙團,展開來看了看:“啧啧啧,就你這鬼畫符一樣的字,别說探花看不上,我都嫌棄你。”
“你又好到哪裡去?哼,反正我又不靠筆杆子吃飯,愛怎麼寫怎麼寫。”
“我不嫌棄,阿鸷,考慮一下我呗。”
傅聿知偏過頭,不去看聞縱棹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神,又丢了個紙團給富豫,笑罵道:“富豫!你看看你都把小狀元帶壞了!”
“你怎麼不說他本來就不是個好人呢?”
聞縱棹聽見他這樣說也不生氣,反而揮筆寫下幾個大字,然後幫着傅聿知圍堵富豫。
“好啊你們兩個,還沒成一家人就一個鼻孔出氣。不講武德,有本事一對一!”
“就二打一怎麼了?我看你才要早做準備,不然萬一以後娶了個厲害的媳婦,也好及時求饒對不對?”
“傅聿知!算你狠,縱棹,你千萬别被他給騙了,當他妹夫有可能被他揍得更狠!”
“縱棹這麼乖巧懂事,我可不舍得揍他。你就不一樣了,别跑!縱棹,快攔住他!”
富豫雙腿難敵四掌,頭也不回地逃出賢王府,還不忘囑咐二人記得來參加品茗宴。
品茗宴這日,富府上下一大早就忙活起來。今日過府做客的都是曲京名門,出一點纰漏那就是主人家招待不周。
今年剛摘下的新茶早就備下,還有宴席上用其或烹制或點綴做成的菜肴。整個富府綠意盎然,鮮花團簇,美景美味美人交相輝映,着實賞心悅目。
富娆進宮後漸漸受寵,口耳相傳到了這些貴婦這裡,都猜想富府會成為第二個遊府。
況且富豫又得皇上的青睐,這樣的青年才俊自是她們眼中良婿的不二人選。猜中富夫人有替他相看人家的打算才辦了這樣一個宴會,于是攜同家中适齡婚配的女眷出席的大有人在。
一時間富府美人如雲,環佩叮當。甚至要比皇上的後宮還像天上人間,未見其人就已被美人的香氣勾走了魂。
富豫一直陪着他娘迎接來客,心中卻暗自叫苦不疊。他根本分不清誰是周府千金,誰又是劉府千金。
隻是匆匆一瞥富夫人就悄悄問他覺得如何,這不是為難人麼。他總不能盯着人姑娘仔細打量,那多失禮,萬一被當成登徒子豈不冤枉。隻說等人多不起眼的時候再好好看一看。
既然有名門閨秀,自然也少不了英俊郎君。江墅登門的時候,各位千金不約而同都被吸引走了目光。
有時候也不能怪傅聿知對江墅一往情深,富豫自己也無法否認,若他是這些千金小姐,肯定也會陷入名為江墅的沼澤不能自拔。
話說江墅都來了,傅聿知怎麼還不到。别說兄弟不為他着想,富豫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仗義了。
“江墅!你可算是來了,就等你了!”
江墅頓住腳步,眼中滿是疑惑,不明白他這話是何意。
“今日來的姑娘家太多了,我嘴笨不會逗她們開心,你來了我就不用擔心了。”
富豫熟絡地撞了撞他的肩,掩着嘴低聲解釋。
“這你就找錯人了,我也不會哄人。” 江墅無奈笑笑。
他今日是陪着江斓筠來富府做客。他娘不能出門,這樣的事就隻能交給他來做。逃婚的事情還沒過去多久,原本他并沒有心情參加這樣吵鬧的宴會,可江斓筠一定要來,他拗不過她隻好一起來了。
“你往那兒一坐就夠了,話都不用講,誰見了你不高興?”
“别捧殺我了,就你這誇人的本事,還有哪個不笑着回去。”
别人笑不笑富豫不知道,反正傅聿知見到你肯定合不攏嘴。
閑話說了幾句,江墅正要往裡走,富豫遠遠瞧見聞府的馬車駛過來,趕緊拉着他一起接人。
“聞狀元你也熟悉,等會兒我們一塊兒進去。”
馬車緩緩停下,先掀開簾子出來的人卻不是聞縱棹。
傅聿知迎面對上江墅的眼睛,一時愣住沒有下車,後面的聞縱棹探出頭來問他怎麼了。
“哎,你們怎麼一起來了?我還說你再不來我就要派寶鋒去賢王府請你了。”
“哪用得到你啊,我這不就是從賢王府接了人一起過來的麼。”
聞縱棹跟着下了馬車,挨着傅聿知對江墅拱拱手,笑着解釋道,“你們兩家挨得這樣近,阿鸷肯定是覺得什麼時候都來得及,我就自作聰明先去賢王府接阿鸷了,沒來遲吧。”
“遲不了,就等你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