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James拒絕了你——至少說明他是個好男人。你這樣安慰自己。
可這也恰恰印證了Renner地圖炮掃射一般的評價:“喜歡玩弄他人感情的壞女人”。連有婦之夫你都敢親,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你第一次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道德界限竟如此模糊。失望如潮水般湧來,你甚至想就此放棄掙紮。
你望向鏡中的自己:面色慘白,眼下泛着青黑,活像個漂亮女人求愛失敗後變異成的女喪屍。你捧起一捧冷水,狠狠搓洗這張死人般的臉。水珠滾落,很好,你看起來更破碎了。
通常情況下,你在失戀後會選擇把自己卷進被子裡cosplay一支會變形扭曲、涕淚橫流的墨西哥雞肉卷。但今天不行——今天要工作。即便你不缺錢花,也不打算随便就耍全組工作人員玩。如此看來,除了感情問題,你的道德感仍然一息尚存。
這個發現可真叫人高興不起來。
你聽見自己歎了口氣。
十分鐘後,你妝容精緻地出現在片場,友善地和每一位工作人員打招呼——除了那隻人形金毛Renner。但金毛之所以叫金毛,就在于即便你刻意冷落他,他也會像塊牛皮糖似的黏上來。
“我在ins發了和獵鷹的合照。”他興沖沖地掏出手機向你炫耀。
你敷衍地給予評價:“很酷。”
Renner立刻露出“是吧是吧我就知道”的表情,你幾乎能看見他屁股後面有條無形的尾巴在瘋狂搖晃。
這人究竟是怎麼能心安理得地出軌的?這是你對他的質疑。
以及你當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喜歡他?這是你對自己的靈魂拷問。
Chapter 27
讓我們跳過今天的片場速報——雖然以往也從未有過這種環節。總之,不知是不是失戀讓你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今天的拍攝意外順利,收工比平時早了許多。更奇怪的是,工作時你幾乎感受不到殘留的悲傷。
你舒舒服服地躺在King Size大床上,沐浴着夕陽餘晖的溫暖,打算和雪希煲個漫長的電話粥。
“嘟——嘟——”電話接通了。
“嗨,雪希,我失戀了。”
等等,這明明不是你計劃中的開場白。
為什麼?
你突然開始止不住的渾身顫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在冰涼的手背上濺開一朵朵透明的水花。
“等等,别哭啊——”電話那頭的雪希明顯慌了神,她原本正在寫歌,手指在電子琴上慌亂地按出幾個走音的和弦。
你的抽泣聲越來越失控,眼淚像接了擰到底的水龍頭。就在你即将徹底抛棄形象、放聲大哭時,雪希突然冷靜地插話:
“先别哭了,親愛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你努力忍住淚水,吸了吸鼻子:可惡的INTP。
Chapter 28
“這是關于James Barnes的事...我本來不想說的,畢竟之前你看起來也沒打算和他有太多交集。”雪希的聲音罕見地猶豫起來,像是在做最後的心理鬥争,“但既然你現在為他這麼難過...”
“所以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你抽了張紙巾,用力擤了擤鼻子。
“他...可能不是你想象中那種普通人。”雪希深吸一口氣,“他曾經是隸屬于九頭蛇的殺手'冬日戰士'。現在雖然被政府赦免,但仍在監控名單上——嚴格來說,他算是個‘危險分子’。”
你聽後絲毫不覺得意外——說真的,正常人看到那隻金屬手臂,都會下意識把James和“危險分子”聯系起來。不過“冬日戰士”?你咂摸着這個稱号,總覺得不太貼切。
他的擁抱明明那麼溫暖,哪有半點冰冷的感覺。
但這懷抱現在是别人的了。
“所以呢?”你抽噎着問,眼淚還在往下掉,甚至打了個哭嗝。
雪希歎了口氣:“所以...就算你們相愛,在一起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她停頓了一下,“别忘了你父親還在政府任職。”
“我知道了。”你突然笑了,眼淚卻流得更兇。
接着不到兩秒。
“嗚哇——”
你的哭聲瞬間響徹整個酒店套房。
Chapter 29
第二天,你頂着雙腫得像桃子似的眼睛來到片場。化妝師用光了整整一盒冰袋也無濟于事,連那個總愛對你“特殊關照”的Dan導演——就是之前想潛規則你的那位——今天都破天荒地沒怎麼刁難你。
所有人都很關心你,尤其是你那位人形金毛般的前男友Renner先生——今天對你格外體貼。他送來了抱着玫瑰花的小熊,主動替你買冰咖啡,甚至幫你擋下了場外圍堵記者的刁鑽提問。
“……。”Renner坐在你對面的沙發上,用那隻抱着玫瑰的小熊擋住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棕色眼睛。他抿着嘴唇不敢出聲,生怕哪個字眼會加深你眼下的紅腫。
沉默像一條厚重的毛毯壓得你喘不過氣,這種小心翼翼的安靜反而讓你胸口發悶。你無奈地開口:“想問什麼你就直接問吧。”
“你怎麼了?”他晃了晃小熊,讓玩偶代替自己開口。
“我失戀了。”你說,眼睛盯着那隻小熊胸口的紅心刺繡。
“是那天和獵鷹走在一起的男人嗎?”小熊又晃了晃。
你怔了怔,想問他怎麼知道,又想起自己當時亮得吓人的眼神——那種目光,大概連片場的打光燈都自愧不如。
吸管被咬出細密的齒痕,你點了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Renner原本的聲音從小熊後面傳來。
你從絨毛的縫隙間發現了他泛紅的眼眶。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凝結的水珠從杯壁滑落,像滴遲來的眼淚。
“嗯,”你聽見自己說,“沒有了。”
Chapter 30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你甚至都未曾真正了解過你的“滄海巫山”。你們不過是偶然相遇,喝了幾杯酒——好吧,或許不止幾杯。在酒精的催化下,做了些成年男女都會做的事。可偏偏,他就這樣成了你此生再也無法釋懷的唯一。
一見鐘情的概率微乎其微,但終究,不是零。
今天柏林的陽光很好。
你靠在酒店套房的陽台上,指間的香煙明明滅滅,腳邊散落着幾個空酒瓶,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上午Renner來敲門,問你要不要出去走走——你那時還沒完全清醒,憑着滿腔起床氣,抄起塞滿羽毛的枕頭就砸了過去。
現在想想,當時要是跟他出去了,或許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
咔哒。
身後傳來手槍上膛的聲響。你慢悠悠地轉身,酒精讓這個動作變得遲緩而優雅。
戴着面具的人站在那兒,黑洞洞的槍口直指你的眉心。
你舉起雙手,笑了:“我等你好久了。”煙灰簌簌落下,“大概有……27年那麼久吧。”
Chapter 31
作為政治家的女兒,你從記事起就明白——總會有這麼一天。
酒精讓這份覺悟變得更加……坦然。當粗糙的布料蒙上眼睛時,你甚至配合地低了低頭。聽腳步聲至少有三個人:一個用紮帶勒進你手腕的皮肉,一個往你嘴上貼膠帶時蹭掉了你半截口紅,最後那個人——你感覺到他呼吸噴在你後頸的熱氣——然後世界就黑了。
再醒來時,你發現自己被一群孩子圍在中間。
他們穿着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髒兮兮的小手好奇地戳着你真絲睡衣的蕾絲花邊。
手腳仍被綁着,但嘴上的膠帶已經不見了。于是你試着用英語、德語和法語輕聲哄他們——像哄那些政要酒會上走丢的娃娃——可這些孩子隻是沉默地眨着眼睛。
直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孩子們立刻像潮水般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