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在親密接觸後,人總會不自覺地産生某種占有欲。就像你此刻正踮着腳在狹小的衛生間裡“外包”起為James修剪胡須的工作,盡管工作空間局促得讓兩個成年人轉身都困難,但這種擁擠反倒讓你滋生出一種奇妙的滿足感。
“别亂動,”你舉着那把老式剃須刀,像雕塑家對待大理石般專注,“你太高了,這剃刀又鈍...萬一劃傷你完美的下颌線怎麼辦?”
“你經常...幫别人刮胡子?”James雙手掐着你的腰,輕松把你托到洗手台上,這下你的視線正好與他齊平。
“嗯,前任也享受過這種服務...”你扶正他的腦袋,佯裝嗔怪,“剛才差點害我失手!”
“Okay.”他立刻乖乖撐住台面,繼續扮演好古希臘大理石雕像的角色。
“不好奇我前任是誰?”剃刀在你指間靈活翻轉。
“不想知道。”
“也是個演員,不過演技比我差遠了。”你無視他的回答,自顧自繼續,“後來出軌了,上一期的《娛樂周刊》還做了相關的專訪...”
“結果那些編輯把我寫得像個可悲的戀愛腦。”你最後端詳着自己的作品,手指滿意地撫過他棱角分明的臉龐:“I really love your face.”
James沉默着,連帶眼睛的顔色都晦暗了幾分。
“你生氣了?”你明知故問。
James心情好和心情不好時的區别很明顯——眼神的溫度,臉頰上的肌肉的紋理和走向,甚至嘴角下壓的弧度。而現在,他的嘴角明顯向下沉了幾度。
“沒有。”他語氣平淡。
“真的沒有?”
“我不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前任是個好話題。”他後退半步。
“可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晃了晃懸空的腳尖,“朋友之間分享煩惱很正常吧?”
“朋友?”他重複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揚,如同聽到了什麼荒謬的事。
你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但他已經從你的眼神裡讀出了答案。下一秒,他毫不客氣、甚至有些粗暴地把你“請”出了門。
他未置一詞,亦或者關門聲已經替他道盡了一切。
你站在他家門口,身上還套着他的灰色T恤,領口寬大得能露出半邊肩膀。
“……搞什麼?”你掏出手機,撥通雪希的電話,準備讓她來接你。
這時,隔壁的門突然打開,一個亞洲面孔的老人走了出來。
“嗨,早上好。”你把碎發别到耳後,沖他友好地笑了笑。
老人拎着一大袋黑色垃圾,目光古怪地把你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你撇撇嘴,心想:住在這棟公寓裡的,果然都很古怪。
Chapter 17
你滿臉委屈地坐在雪希藍白配色法拉利的上,向着好友哭唧唧地傾訴剛剛發生的一切。
雪希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抽空拍拍你的肩,在分心駕駛的間隙抓住了重點:“他喜歡你。”她斬釘截鐵地說,“沒人願意聽喜歡的人聊前任。”
“我也喜歡他啊。”你回答得毫不猶豫,随即又反問,“可我們怎麼在一起?把一個無辜的普通人卷進我這種虛僞又荒唐的生活,我做不到啊。”
你回憶起年輕時和一個新人編劇交往的經曆,結果就是,事到如今ins裡還有人在锲而不舍地罵他是個“攀高枝”的小白臉。
雪希趁着紅燈轉頭看你:“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再拉黑他一次?你們不是剛重新加了聯系方式?”
你被她問住了。實話說,你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腦子裡塞滿了各種待辦事項:慈善晚宴、雜志拍攝、劇本圍讀,甚至還得抽時間做心理建設,以防August再對你提出什麼離譜要求時,你會當場崩潰。但若讓你抽出哪怕一絲注意力來思考與James的關系——根本不需要August說什麼,光是想想就足以讓你難受一整天。
“我不知道。”你聽到自己這麼說。
雪希遞來一張紙巾,“别太難過了,”她輕聲說,“至少你還有個閨蜜願意聽你唠叨這些感情煩惱。”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不過說真的,作為閨蜜,我根本不在乎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就算你明天要炸地球,我也隻會問‘需要我幫你買炸藥嗎’。”
你吸了吸鼻子,眼淚還沒掉出來就被她逗笑了。
Chapter 18
人臉識别系統“嘀”的一聲解鎖大門,你蹑手蹑腳地往自己房間摸去。這種回家如做賊的體驗讓你心如擂鼓。就在你握住門把手準備按下,以為計劃天衣無縫時——
“聽說你昨晚和冰月花雪在一起?”
August女士的聲音從你後腦勺的方向傳來,那刻意拉長的斷句讓你後頸一涼。
“不過...”她頓了頓,“我覺得你在說謊。”
咔擦——
你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斷頭台砍了下來。August女士的威懾力,恐怖如斯。
你緩緩轉過身,擠出一個讨好的笑,雙手作投降狀:“其實是和新認識的朋友去喝酒了。”
August女士目中顯露出了然的神情,她挑眉問道:“演員?編劇?還是模特、歌手?”
“都不是……”你支支吾吾。
“那總該是個作家?或者賽車手?”
"就...隻是個普通人。"你咬了咬牙,與其被鈍刀子割肉,不如痛快給個了斷。
August女士的表情瞬間從晴空萬裡轉為暴風雨前的陰霾。
“你們上床了?”
你僵硬地點了點頭。
“别告訴我你還想和他談戀愛。”
“沒有,絕對沒有這個打算。”你急忙否認。
August這才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普通人毫無炒作價值,趁早斷了對你更好。”
“那Dan·Jenkins那種年紀能當我爸的人就有炒作價值?”你忍不住反問。
August露出困惑的表情:“什麼Dan?”
“昨晚你把我一個人丢在VIP室,那個Dan就對我動手動腳。我還以為是你刻意安排的。”
下一刻,August突然緊緊抱住了你。
“天啊,我完全不知情。”她的聲音帶着顫抖,“認識他二十年,從不知道他是這種人。”
“那《緻命前任》這個項目...”你試探着提起。
“不行,絕對不行。”August的手臂收緊,勒得你腰疼,“這個項目我投入太多了。不過我會給你安排最頂級的保镖。”
Chapter 19
你癱軟在床上,身體仍殘留着高潮後的餘韻。半晌,才伸手去夠床頭的紙巾,指尖觸到濕潤的床單時,一陣羞恥感猛地竄上脊背。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James像個陰魂不散的詛咒——白天你拼命将他驅逐出腦海,可一到夜晚,他就變本加厲地入侵你的夢境,用最原始的方式懲罰你的理智。
這個混蛋,連在夢裡都和當初把你按在地闆上時一樣惡劣。
你攥着手機,屏幕停留在和James的聊天界面。自那天之後,你幾乎每次都會在自我滿足的深夜裡,像個欲求不滿的□□一樣,給他發去那些甜膩得發齁的邀約短信。
可他卻連一個标點符号都沒施舍給你——哪怕是最敷衍的“晚安”。
激素綁架着你的情緒,搖搖欲墜如同即将崩塌的紙牌屋。你的指尖在屏幕上反複滑動,最終顫抖着按下了那個熟悉的号碼。
“嘟——”
機械的提示音在寂靜的淩晨格外刺耳。當“對方正在通話中”的提示重複到第四遍時,你終于清醒地意識到——你被拉黑了。
報應來得如此精準。那些你曾經對别人做過的事,如今分毫不差地地報複在了你自己身上。
Chapter 20
今天絕對是你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緻命前任》劇組的第一場拍攝,你不得不和那個“真前任”同台飙戲。
如果可以,你甯願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這個出軌的渣男。但現在,你們不僅共用一個化妝間,更諷刺的是,第一場戲就是一場纏綿悱恻、意亂情迷的床戲。
“嗨,好久不見。”Renner穿着單薄的浴袍出現,領口大敞着,恨不得向全世界展示他的胸肌。他俯身挑起你的一縷發絲,放在鼻尖輕嗅,嘴角揚起一個充滿侵略性的笑容。
“你是狗嗎?别聞我的頭發。”你翻了個白眼,一把搶回自己的頭發。
“别這麼兇嘛,”他故作委屈,“隻是太久沒聞到你的味道,有點懷念。”
“再敢說這種惡心話,”你活動着手腕,指關節發出清脆的響聲,“我就讓你引以為傲的臉蛋嘗嘗巴掌的滋味。”
在你的反複武力威脅下,他終于收斂了那副輕佻的表情,悻悻地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你煩躁地看了眼時間——他媽的,這些工作人員到底還來不來了?
“他們大概是知道咱倆的關系,故意給咱們留點‘獨處時間’。”Renner懶散地翹着二郎腿,手撐着下巴,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培養感情?呵,如果真能選,你甯願和James先生“培養感情”——等等,你怎麼又想起他了?你閉眼甩了甩頭,扮演離心機,像是要把這個念頭從腦子裡甩出去。
“說真的,你就這麼在意我和别人上床的事?”Renner突然湊近,那雙棕色的眼睛濕漉漉的,像隻做錯事的小狗——當初你就是被這雙眼睛騙了。可他說出來的話簡直不是人話。
你幹脆閉目養神,當他是空氣。
“但這個圈子裡,誰不是玩玩的?”他吸管攪動着冰咖啡,冰塊碰撞的聲音異常刺耳,“難道你就沒玩弄過别人的感情?”
每一句話都像在攪拌你的良心。你忍無可忍,抓起桌上的甜甜圈狠狠塞進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裡。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你幾乎是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