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栖忍不住傾身問:“你是說,他之前認識我?”
“是的。”阿瑟·萊斯利微笑道。
長栖瞬間意識到什麼,該不會雌蟲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暗戀原身吧?
……其實細想起來也合理,原身突兀出現監獄星,雌蟲作為典獄長沒有任何疑問,反而順勢而為,配合原身演戲,服從各種無理且邪惡的要求。
如果僅僅是因為蟲族社會,在雄蟲身份認同訓化下,那他更有可能愛上上一任統領者才是,而不是和原身一起厮混。
長栖消化了幾秒,遲疑道:“他有跟你說過是怎麼認識我的嗎?”
以原身種種惡劣行徑,他實在想不出雌蟲會看中他哪一點。
阿瑟·萊斯利微一歪頭,道:“具體沒有講述過他和您的相遇,不過每次來這裡診療時,他都會滔滔不絕稱贊您。”
“……稱贊什麼?”
“您有不屈服任何法律法規之下的韌性,我行我素、特立獨行,還擁有無限制的自由。”
——這也算優點?長栖無言幾秒。
這要不是原身是暢家的三少,有家族兜底,哪個雄蟲敢這麼做?
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長栖無奈搖搖頭。
阿瑟·萊斯利以為他不滿意,想了下,繼續說:“其實還有一個,是我根據幾次交流的分析推論出的結果。您是唯一一隻認同他是健全雌蟲的雄蟲。”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什麼叫健全雌蟲?雌蟲不健全?
長栖微皺眉,斷一隻翼肢也是最近才發生的事吧?
他臉上的疑惑太明顯,導緻阿瑟·萊斯利的神情也略有怪異:“您不知道?希爾瓦自出生起隻有一隻翼肢。”
“……?”長栖臉上是掩不住的震驚。
自出生……他恍然大悟,腦中存在已久的謎團一下子被解開。
怪不得,他就說雌蟲那根深蒂固不知緣由的自卑是為什麼。
原來自他生來便是一隻殘疾雌蟲!
阿瑟·萊斯利仍在問:“統領者率領軍隊解救您時,為了瓦解在監獄星沆瀣一氣的雌蟲們,揭露了希爾瓦隐瞞多年的真相,并且公示全星系。您,不知道?”
長栖一下子悶住:“呃,這個……”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擺爛不可取,宿主你露餡了。]
系統忽然冒出來,機械音頗有點陰陽怪氣之味。
長栖:“……”
長栖心虛狡辯:[我沒有,我就是,稍微沒那麼細緻而已。]
系統毫不留情揭穿他,[我看您是因為上個世界太輕松,不想努力了。]
長栖尴尬地抿了下唇,這也有一方面,但更重要的原因其實是面對雌蟲那張臉,他,提不起精神。
如果說第一個世界是巧合,長栖勉強接受,那第二個世界是什麼意思?試問誰願意和頂頭上司一起做任務?這跟上班做牛馬有什麼區别?
别跟他提那些奇怪的解釋,他根本不信。
所以雙重壓力之下,有些情節他能過就過,比如雌蟲意圖囚禁,長栖毫不反抗,盡管他知道可以換個方式更容易刷攻略值,又比如雌蟲被抓他被鎖在皇宮,其實他真想救也有辦法能出去,絕不是專注于皇宮的夥食……等等,他表面看似積極主動,實則興緻缺缺。
長栖冷道:[我會這樣純屬是你到現在也沒給我一個樣貌異樣的結果。”
系統:[……正在申請權限,請宿主勿急。]
看吧,果然如此,問就是在申請。長栖心中冷笑一聲,欲再駁斥,忽見對面醫雌似乎觀察到什麼,飛筆在終端記錄。
長栖不由眯起眼睛,認出倒寫之字:患者注意力衰弱,出現幻聽、幻視,沒有意識到在單獨交流,并疑似有精神分離性遺忘症。
長栖:“……”
長栖無言以對。
還好還好,沒有被誤會成漠不關心,隻是被判定為精神病呵呵。
他抹了把臉,暫時先放過系統,轉回原來的話題,“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他是獨翼?”
阿瑟·萊斯利坦然說:“六年前,上一任統領者命令我秘密研究希爾瓦的身體與心理狀态。”
長栖問:“為什麼是六年前?”
阿瑟·萊斯利微揚眉,那神色不言而喻。
哦,雌蟲是六年前認識了原身。
“希爾瓦自被上一任統領者收養後,安裝了一隻機械翼肢展示衆蟲,本就精神力富裕的他如虎添翼,一戰成名,轟動八大星系……直到他遇上了您。”
阿瑟·萊斯利低聲道:“抱歉,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冒犯您。遇見您後的一年,希爾瓦的獨翼出現了失衡的現象,作為雌蟲的第二個大腦,雄蟲的信息幹預導緻了他的行為與語言嚴重下降,如果是普通的雌蟲或許并不重要,但偏偏……”
長栖明白他的未盡之言——但偏偏雌蟲是蟲族傳奇的存在,一旦他出了問題,隻怕各方勢力會蠢蠢欲動。
“所以,我向上一任統領者建議将他調離首城。”
長栖心道果然,他原以為是醫雌的話引起了上一任統領者的防備心,卻原來是雌蟲的生理原因。
“希爾瓦起初并不同意,拖延了兩年時間,後來不知怎麼同意了,并且使用了一些辦法,促使我匹配為您的雌君。”